我还没想好说什么,那张脸忽然凑到眼前。
太近了,一股冷冰冰的梅花香。
那人眼尾朱砂痣在月光下艳得惊心,吐息间带着清冷梅香,“小美人。”
冰凉的扇骨抬起我的下巴。
“这荒山野岭的,一个人在这儿……”扇子往下,碰到脖子旁边的伤口,我一哆嗦,“专门等我呢?”
话说到一半,停住了。她眉头皱了一下。目光落在我破破烂烂的衣服上,还有底下那些伤。有点狰狞。
袖子拂过来。带着很柔和的、暖洋洋的气息,从伤口上掠过。莹润的,像春风吹过来一样。
伤口好了大半。
“……疼不疼?”
就这三个字。轻得像三月细雨。
我一下子怔住了。心里那片冰封的湖好像破碎了,有什么东西扑通跌落进去。看着眼前这人低垂的睫羽,那上面还沾着夜露,在月光下碎成星星点点的光。
我眼睛有点发酸。
自从屈老太走后,再没人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过话。
她看着我发呆的样子,忽然笑了。眼尾那颗痣跟着动,像漾开的水花一样,艳得很。
她弯下腰。
手指在我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。
“怎么?”她尾音拖得绵长,像是含着蜜糖,“本君这般好看,竟叫你瞧傻了?”
手在我头顶揉了揉。有点暖的光点落下来,很舒服。
“那些不长眼的……”她又凑近一点,鼻尖几乎要碰上了,“都让我吓跑啦。”
我仰着脸,正对上她那双含笑的眼眸。月光在那双桃花眼里碎成万千星辰。心跳突然漏了一拍。
我猛地回过神,慌忙往后退了半步,规规矩矩行礼。
“多谢仙君救命之恩。”我的指尖不由自主地绞着衣角,声音有点干:“不知仙君尊号?他日……”
“噗。”
她直接笑出了声。笑得弯下腰,发间碧玉簪的流苏跟着乱颤。
她边笑边用袖子掩着唇:“多少年没听人这么正经地问名号了。”忽然又凑到耳边,气息拂过来,带着那股有些熟悉的梅香。
“记住了啊。柳。单名一个煦字。”
直起身时广袖翻飞,在月光下划出一道翠色弧光。
她随意地摆摆手,“举手之劳,不用记着。”
柳煦?
我手指一颤。
柳煦……仙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