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席草草收场。
师父以“不胜酒力”为由起身离席,我连忙上前搀扶。她半靠在我肩上,步子看着有点虚,可抓着我的那只手,力道却重得惊人。
穿过曲折回廊,远离宴厅灯火,四下只剩月光和影子。
师父做事总是透着古怪,就像当初那杯践行酒。
她到底在瞒什么?为什么我怎么都看不透、做不成?
明明我已经拼了命变强,可为什么还是不够?
正想着,一道温热的气息忽然拂上脸颊。
师父靠得太近了。
她的嘴唇几乎擦过我脸颊,只差那么一点点。我整个人僵住,动都不敢动。其实想转头看看她,又怕那是无心,更怕——那不是意外。
师父醉意似乎很深,一路沉默,身子却不时靠过来。
……算了,谁让她是天界第一战神。让着她点吧。
走到一半,身边渐渐安静下来,只传来均匀的呼吸声,像是睡着了。
回到房间,我把她扶到榻边,脱了靴子,盖好被子。看着师父睡颜安稳,安静得像幅画,我竟忍不住伸手,指尖鬼使神差地轻轻拂过她眉梢。
睡着的霜雪战神,褪去了平日里高悬云端的清冷疏离,居然透出几分罕见的乖顺。
我不自觉地弯起嘴角。
好梦,师父。
关门离开时,没注意到榻上的人悄悄睁开了眼睛。
第二天,我照常练功,却半天不见师父身影。
是我进步太慢了吗?可最近明明提升很明显啊。
难道……师父也会睡懒觉?
轻轻敲门,没人应。
“师父,该吃早饭了。”还是没声音。
“我进来了。”
推门瞬间,一道身影猛地逼近,把我按在了墙边。
距离猝然拉近,呼吸可闻。
“记住。”
她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,嘶哑,急促,气息喷在我耳朵上,带着一股奇异的灼热。
“如果我出事……马上去蓬莱……找仙草……咳……”
话没说完,她身体猛地一颤,一口滚烫的液体毫无预兆地喷在我脖子上。
黏腻,腥甜。
我僵在原地,慢慢低头。
月光下,我肩上、胸前,一片刺眼的暗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