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开——道——!!!”
“嗡——!”
船头血阵骤然爆发出刺目欲盲的血色光柱!光芒冲天而起,带着毁灭与希望交织的惨烈气息,竟将那坚不可摧的金色光幕,硬生生撕开一道裂缝!
与此同时,我清晰感觉到——
有什么东西,正从体内被疯狂抽离。
是生机,是寿元,是某种更本质的存在……我的胎灵,正在熊熊燃烧。
“轰隆隆——!!”
海面在我脚下轰然开裂!
不是分开,是焚毁。血光所过之处,海水蒸发,雾气消散,硬生生在茫茫大海上,烧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、笔直通往蓬莱岛岸的焦黑通道!
通道两侧,海水被无形力量阻隔,高高垒起漆黑的水墙。通道尽头,就是蓬莱仙岛的洁白沙滩。
我踉跄着回到舱内,用尽最后力气,重新背起轻如羽毛的师父。
踏出船舷,踩上那条以我胎灵焚烧出的通道。
第一步,脚下传来皮肉烧灼的剧痛。通道滚烫,像走在烧红的烙铁上。
我跪下了。
不是力竭,是叩首。
额头抵着滚烫的焦土,声音嘶哑破碎,混着血沫:
“弟子易凡果……求蓬莱仙岛……赐溯魂草……救我师父……”
然后起身,迈出第二步。
再次跪下,叩首。
“弟子易凡果……求……”
一步一叩。
十步,百步。
背后箭伤崩裂,鲜血混着汗滴落在滚烫的焦土上,“滋滋”作响,腾起带腥气的白烟。手腕割裂处,血流得慢了,可每叩一次首,就有新的血从额角、唇角渗出,滴进焦土。
意识开始涣散,眼前阵阵发黑,耳畔只有自己粗重如风箱的喘息,和心脏疯狂擂动、仿佛下一刻就要炸开的声音。
可是——
背上那点微弱的重量。
颈侧那缕冰凉的银发。
怀里那枚滚烫的、装着师父心头血的玉瓶……
像三根烧红的钉子,将我从崩溃边缘,一次次钉回这条绝望的路上。
支撑着我,一步,又一步。
通道很长,长得仿佛没有尽头,仿佛要走到生命燃尽的最后一刻。
可我知,尽头就在那里。
师父。
我拖着几乎破碎的身躯,在血与火铺成的路上,朝着那片霞光,叩下不知第几百个头。
等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