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……”尹芮舒若有所思,“不管怎样,她今天帮了我们大忙,这份情我记着了。”还有上次在酒吧。
回到办公室,尹芮舒即刻打电话安排人去工作室将余悦那幅小绣品仔细收好,去车间处理周红霞的事。
而此时的余悦,正靠在出租车窗边,心情好得几乎要飞扬起来——尤其是在她断然拒绝尹芮舒,捕捉到对方那一瞬错愕表情的时候,她心里简直爽极了。
尹芮舒又处理了几项事务,今天她就没去浣花溪了,回到办公室坐下。
余悦的模样不断在脑海中浮现:她在酒吧将自己护在身后时坚定的侧影,在体验室故意贴近时狡黠的眼神,在车内整理肩领时指尖无意擦过自己脖颈的触感……这些,难道都是自己的错觉?她不由自主地抬手,轻轻抚过颈侧,脸颊微微泛红。
呼——
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,试图挥散这些纷乱的思绪,别多想了。
另一边,余悦到家后随便吃了几口蛋糕就当作了午餐,随后便一头栽进床上,沉沉睡去。
这一觉睡得极沉,再醒来时已是下午四点。她趿着拖鞋下楼,正巧碰上刚起床的樊玥宁。
“你这是……”樊玥宁看着余悦,一脸不可思议,不会也才起吧?
余悦回以同样惊讶的表情。
“你也刚起?”樊玥宁掩口打了个哈欠,她昨晚牌局直到天亮才散。
“没,上午出去了一趟,下午回来补觉。”
“哦,那正好,一会儿一起吃饭,薛姐应该快准备好了。”樊玥宁嗓音柔柔美美但中气不足,又带着刚醒的慵懒,别有一番韵味。薛姐深知她熬夜晚起的习惯,总是提前准备。
“好,”余悦从冰箱取了瓶冰饮,“要来一瓶吗?”
“不了,年纪大了,可比不了你们年轻人的铁胃。我还是喝牛奶吧。”牛奶是薛姐半小时前从冰箱取出回温的,现在喝刚好。
“知道自己年纪不小,还熬夜通宵?你经常这样?”余悦窝进沙发,喝着冰饮,觉得这生活习惯不太健康。
樊玥宁蹙了蹙眉,“也不常,偶尔和朋友玩玩罢了。”
余悦见她这样,也不再多说,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。两人闲聊间,薛姐已招呼她们用餐。餐桌上菜肴丰盛,两人边吃边聊,气氛温馨融洽。
饭后,余悦先去洗澡。
樊玥宁则蜷在客厅沙发里看着电视节目,不时发出轻快的笑声。
余悦擦着头发走出来,看到这一幕,不由想起小时候樊玥宁也是这样窝在沙发里看《快本》,笑得嘻嘻哈哈。她嘴角不自觉上扬,走过去挨着樊玥宁坐下,一起看起电视。
“喏,你晚上也没睡好?”樊玥宁歪过头,把抱枕塞给余悦。
“嗯,得盯一下行情,没睡多久。”余悦随意揉了揉半干的头发。樊玥宁是知道她的工作的。
原来是在忙工作,“这么拼?”
“还好,再坚持几天就好了。”她海外的账户近期会陆续平掉七成。“家附近有健身房吗?”
“有,你平时健身?难怪……”樊玥宁目光扫过余悦若隐若现的人鱼线,再低头捏捏自己软软的腰腹,感叹道,“年轻真好。”
“嗯,小樊同志,”余悦起身,笑着拍拍樊玥宁的肩,“我看你需要多多锻炼,中气不足,一起吧。”说完便转身上楼了。
“喂,你这没大没小的——”樊玥宁的抗议飘在身后,注意力却又被电视节目吸引了去。
这一夜,余悦按计划处理完部分交易,便早早睡下。
她并不知道,在同一片夜空下的另一端,尹芮舒正躺在床上辗转难眠。从晚上九十点一直到凌晨,她都在纠结要不要给余悦发个信息,告诉她绣品已收好,再道一声谢。迷迷糊糊间,她跌入一个光怪陆离的梦。
梦中,余悦站在一片绚烂的花海中央,笑容明媚地朝她招手。她刚想迈步走向她,脚下却骤然一空,整个人向下坠落……尹芮舒猛地惊醒,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,心跳急促。她看了眼时间,已是凌晨三点多,睡意全无。
索性起身靠在床头,取过身边的纹样稿本和铅笔,就着夜灯勾勒起来——那是她以蜀锦【晚清三绝】中的方方锦为灵感设计的新图案,方格端正,其间细细绘出太阳神鸟与翩跹的凤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