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文言扯了一块粗布,垫在她手腕上。
杨肆却把布一扔:“我来长孙府之前,都是当小乞丐来的,咱们没有谁比谁脏,不用这布,做作得很。”
宫文言一愣,这孩子不谙世事,自己又怎么能用世俗揣度。
宫文言搭上她的脉,摸着胡子问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我叫杨肆。”
宫文言心中对这孩子越来越喜欢,真恨不得收做自己弟子,他说道:“你被人点了穴,难怪找不到那小鱼了。”
他本是严谨之人,却也不由自主随着她,把丹田之中的内力叫成了小鱼。
“啊,那怎么办?”
宫文言笑道:“不妨事,我助你一臂之力。”
铁链在杨肆周身大穴点了一遭,又给她输了一些晓生门的独门内力,杨肆浑身舒畅,四肢百骸都热了起来。
宫文言道:“你站过去,将链子拉住。”
杨肆抓住一根铁链缠在腰上,另一根缠在左腿上,在墙根扎了个马步,说:“您就尽管使劲,今天我要是动一下,我就是小狗。”
“好!”
宫文言大喝一声,双臂拽着铁链向内扯,杨肆也交叉着双臂向内拉,两人齐齐使劲,铁杆却是纹丝不动。
杨肆微微皱眉,将腿上的铁链甩在手上,随后在原地翻了几个跟斗,手上和腰上铁链就像扭麻花一样拧在一起。
宫文言没有双腿,此刻全力掼在手臂上,自然不能像她一样自如。
只听吱的一声,铁棒向内弯了弯,两人大喜,宫文言喊道:“好孩子,再翻几个跟斗!”
“我叫杨肆。”
杨肆在空中越翻越慢,两人也都知道,这是到铁链的极限了。
杨肆翻下最后一个跟斗,铁链紧紧绷着,她咬牙说道:“我翻不动了,这链子绞到尽头了,再绞就要断了!”
宫文言双目通红,头顶大汗,他大喝一声,奋力一扯,嘎吱吱吱,两根绞在铁链中间的铁棍又弯了弯。
杨肆也提起一口气,朝着铁链一打,又翻了三个跟斗,这铁棍登时弯成两个铁环。
“哎呦,可累死我了。”
杨肆一屁股坐在地上,把铁链甩到一边。
宫文言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洞,不知所措。
杨肆在他面前蹲下:“我来背你,咱们俩一起出去。”
宫文言大笑两声:“小姑娘,你可真是我的恩人,我又怎么能让你背我呢?”
“那你怎么……”
杨肆话音未落,他铁链已出,挽在铁棍上,只要是有缝隙的地方,他的铁链就能紧紧攥住,如同两条长长的手臂。
这监狱的过道窄窄的一条,宫文言吊在杨肆前面,抢先荡了出去,杨肆跟在他身后,只见这半个人影突然不动了。
杨肆好奇地看去:“你怎么停了?”
宫文言面露难色,沿着台阶上去,是一条又斜又长的通道,墙壁是铁筑的,里面漆黑一片,只有尽头堪堪有些亮光。
他的铁链没有着力点。
杨肆笑道:“大叔别急,我先上去给你探路。”
她提了一口气,凌空踏了两步,却哧溜一声又滑下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