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局审讯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,白光落在□□洗得发白的蓝布衫上。他双手被铐在桌上,左手的绷带已经拆掉,露出结痂的伤口——那是纵火时被火焰灼伤的。江七燕坐在他对面的铁椅上,栗色短发束成利落马尾,腰间的"守心"手铐在灯光下泛着冷光;夜清梅则站在单向玻璃后,银框眼镜后的目光锁着审讯笔录——那是陈默刚送来的【□□童年创伤记录】【儿子死亡调查报告】【旧书购买心理分析】。
"李先生,"江七燕的声音放得很轻,虎牙在唇间若隐若现,"我们查到您儿子小军的死亡证明了——三年前,他从福兴里17号的窗户跳下去,死因是高处坠落。"她推过去一张照片——小军生前的成绩单,数学98分,语文却只有62分,"他跳楼前一天,您罚他抄《论语》一百遍,对吗?"
□□的肩膀抖了一下,眼泪砸在审讯桌上:"他……他考试没考好,我气不过……"他的声音突然哽咽,"我爹就是这样对我的!小时候我背不出《三字经》,他就把我关在柴房里,不给饭吃……我以为严师出高徒,可小军……小军他跳下去的时候,手里还攥着那本《论语》……"
一、审讯室的"创伤重现"
夜清梅推开审讯室的门,将心理评估报告放在江七燕面前:"□□的童年创伤评估——重度PTSD,症状包括强迫性重复(让儿子重复自己的痛苦经历)、认知扭曲(认为读书=痛苦)、情绪调节障碍(用酒精麻痹痛苦)。"她翻开勘查本,写下【真相:老顾客□□因童年被父亲强迫读书,导致儿子小军跳楼死亡,迁怒旧书,纵火报复】。
"您恨的不只是旧书,是读书这件事本身。"夜清梅的声音像冰水,"您儿子跳楼时攥着《论语》,您却认为是书害了他,而不是您的强迫害了他。"
□□猛地抬头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:"你……你怎么知道?"
"因为我们看见了您的纹身。"江七燕指着他胸口的【书为粪土,知识害人】,"这四个字不是恨书,是恨自己——恨自己没能保护儿子,恨自己重复了父亲的暴行。"
□□瘫在椅子上,像被抽掉骨头的皮影:"我爹说万般皆下品,惟有读书高,可他从来没问过我喜不喜欢读书。我逼小军读书,就像他逼我一样……我以为这样他就能有出息,可他……他选择了死……"
二、茶铺的"父子对话"
审讯结束后,江七燕和夜清梅坐在福兴里茶铺里。周阿婆煮着新到的龙井,竹帘上挂着小军的照片——他穿着校服,手里捧着本《小王子》,笑容天真烂漫。
"小军以前常来书店。"周阿婆抹着眼泪,"他不爱读教科书,就爱看童话书。有次他跟我说阿婆,书里有会飞的王子,有会说话的狐狸,比课本好玩多了。"她看向夜清梅,"明儿说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读书方式,可□□不懂……他只知道读书才有用。"
夜清梅翻开勘查本,在【真相】部分补充:【□□的"读书执念"源于父亲强迫→儿子死亡后迁怒旧书→周明不肯卖绝版书(父亲遗物)→纵火报复】。她抬头看向江七燕,银框眼镜后的目光复杂:"他想摧毁所有让自己痛苦的东西,包括旧书、包括周明的书店、包括他自己的读书记忆。"
江七燕的虎牙咬住下唇。她想起林小满案里"恐惧催生恶意",此刻□□的"痛苦催生毁灭"同样残酷——不是书错了,是"强迫"的执念错了。
三、双女主的"真相共识"
深夜的市局天台,江七燕和夜清梅并肩望着镜海的夜景。浪花拍打着堤岸,像在为□□的遭遇呜咽。
"真相,是童年的伤疤永不愈合。"夜清梅翻开勘查本,写下【真相总结:□□因童年被父亲强迫读书,导致儿子小军跳楼死亡,迁怒旧书,纵火报复周明的书店,想"摧毁所有让自己痛苦的东西"】。她抬头看向江七燕,银框眼镜反射着月光,"他不是坏人,是被痛苦吞噬的可怜人。"
江七燕握紧拳头,腰间的"守心"手铐轻响:"旧书余温,不是要惩罚他,是要治愈他——就像我们对林小满做的那样。"她指向远处的庆云巷,"我们要让书店重建,让□□知道,旧书不是痛苦的源头,执念才是。"
夜清梅的手指摩挲着左腕的旧手表——表盘内侧刻着"守心"。她想起纸条上的"我要让这些旧书消失",此刻终于明白:那不是"威胁",是一个父亲对"痛苦源头"的绝望呐喊。他要摧毁的不是书,是那个"强迫儿子读书的自己"。
茶铺的风铃叮咚作响,周阿婆的哭声混着桂香飘来。夜清梅忽然明白,"纸页间的重生",不是要拯救书本,而是要拯救那些被"执念"困住的灵魂——让他们知道,痛苦可以过去,但执念必须放下。
警笛声再次划破长空,朝着看守所的方向驶去。这一次,她们要带给□□的不是惩罚,而是"重生的机会"——就像旧书经过修复,依然能散发墨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