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今天怎么了,对这些事情无精打采的,自己可是人民警察啊,怎么能对这些事情置之不理呢。
林幸的指尖深深掐进虎口,用那点锐利的痛楚,勉强将涣散的理智拽回躯壳。指甲边缘陷进皮肉,留下月牙形的白痕,又缓缓渗出血色。
这勉强让自己理智一点。
“林警官是怀疑我吗。”许熠先打出了直球。
“抱歉。”林幸站直了身子,对着许熠鞠了个躬,组织告诉过自己,不要随便去怀疑一个同志。
许熠没有接受林幸的鞠躬,她选择沉默不语,但目光却紧紧盯着林幸。
林幸直起身,没有回避许熠的目光,她罕见地显露出一丝迷茫:“许熠,我不是怀疑你。我只是……突然觉得这一切很荒谬。”
“我们像棋盘上的棋子,在被迫执行一套我们并不完全认同的正义。曾经有名老警察,他教我法律是底线,但这里。”林幸用手指了指地面,“这里的法律是私刑,是隐喻,是残忍的艺术。”
“我刚刚那一刻甚至觉得,追查这些细节没有意义,因为判官不是我们。”她顿了顿,“这不像我。所以我道歉。”
许熠听着林幸的话,在这种环境下能保持超出常人的理智,似乎很不容易。她点了点头。
“我希望你可以坚守自己的内心。”
坚守内心吗,我的内心是什么。是绝对正义,还是她。
我不知道。
林幸呼出一口气,手指摩擦着袖口知道。“我知道了。”
她想起了当初的那句话【建议各位,在抱怨或试图用你们那套可笑的规则解决问题之前,先想一想你们曾经的所作所为,是否该付出一些代价】
代价吗。
林幸顶了顶上颚,缓缓开口:“付出代价的行动已经开始了,还有谁会死掉呢,能阻止吗。”
“死了不是更好?”许熠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块冰冷的铁,哐当一声砸在两人之间的寂静里,“在这里,为民除害的效率,可比外面高得多。”
林幸的呼吸滞了一下。一股没来由滚烫的烦躁,猛地窜上她的喉头,烧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。她几乎能听见自己那套奉为圭臬的准则程序,证据,审判权,在许熠这句轻描淡写的话面前,发出不堪重负的龟裂声。
“保护群众安全保障是我最基本的职责,即便他们身有过错,那我也希望,他们能够接受人民的审判。”
“话是这么说,但也不至于全员恶人啊。”许熠扶额摇头。
林幸在想,绝对不会拥有全员恶人这个说法的,就算自己不算一个好人,那林喻她绝对是一个好人,她的生长环境在我的眼中历历在目,绝不可能会犯下任何难以挽回的过错。
她摇了摇头。
外面的天气已经放晴,临近天黑,冷空气逐渐席卷至整个医院,不寒而栗。
“好了,今天先不说这些。”许熠活动了一下胳膊。“那个苏医生呢。”
苏锦。又是苏锦。
“苏医生她疲劳过度晕倒了,在休息。”林幸的眼皮沉了下去,很明显她对她有感触。
我是不是对她太冷淡了,她好像一直都在照顾我,和小时候一样,我那样对她。真的,好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