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了。”她轻声说,语气平淡得令人心头发涩。
她转过身,背对着施嘉言,走向房间那扇唯一的窗户。窗外是沉沉的夜色,和后院那片在风中发出沙沙声响的竹林。
“你走吧。”她说,声音融进了窗外的夜色里,听不出喜怒。
施嘉言僵在原地,看着古轻柠单薄而挺直的背影,一时间竟有些无所适从。刚才那股激烈的情绪如同被戳破的气球,迅速瘪了下去,留下满腔空茫的、带着涩意的混乱。
她就这样……让她走了?
刚才那样强势地宣告,那样偏执地禁锢,现在却因为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,如此轻易地放她离开?
施嘉言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,心底某个角落,泛起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、细微的抽痛。
她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不管古轻柠到底想做什么,此刻离开这里,才是正确的选择。
她没有再说话,也没有再看那个背影一眼,转身,拉开门,快步走了出去。
走廊里空无一人,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。直到走出那栋偏宅,回到主楼,回到自己熟悉的、充斥着昂贵香氛和柔软地毯的领域,施嘉言才仿佛重新找回了呼吸的节奏。
她靠在门板上,缓缓滑坐在地毯上。
晚宴上的画面,古轻柠滚烫偏执的眼神,冰冷的手臂,那句“为了你”,还有最后那个孤寂的背影……所有的一切,在她脑海里疯狂旋转。
“姐姐很讨厌我?”
那个问题,如同魔咒,反复回响。
施嘉言闭上眼,将脸埋进膝盖。
她不知道。
她真的不知道。
对于古轻柠,对于这个突然归来、行为莫测、带着满身谜团和偏执的“妹妹”,她究竟……是什么样的感觉?
讨厌吗?
或许。
但似乎,又不全是。
那里面,似乎还掺杂着一些别的,更复杂,更难以言喻的东西。
比如,一丝被那样疯狂维护时,心底悄然划过的、不该有的战栗。
比如,看到她眼底那抹孤寂时,不受控制泛起的一点点……心软。
这太危险了。
施嘉言用力摇头,试图将这些混乱的思绪甩出去。
无论古轻柠想做什么,无论她那些话是真是假,她都不能动摇。
离开施家,是她唯一,也必须坚持的退路。
她不能再和这个危险莫测的“妹妹”,有任何更深的牵扯了。
绝对,不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