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知棠从未见过这一幕,柳羡仙能轻而易举地交出九枝青脉盘,二人间的疯狂谋划,自己一句都听不明白,不安地开始聒噪道:
“满盘皆输?柳羡仙,再不想办法,我们都得死在这儿!就算出去,剑仙逼婚,垂荫堂和你母亲更不会轻易放弃!待会儿免不了一阵血拼……”
燕北还瞪了她一眼,掏出酒囊,喝下最后一口酒,不耐烦里透着安心,道:
“你安静些!怎么比我话还多!我就不信这两货没个主意!”
时鸳接过令盘在手,从衣箱中翻出一身她在别业中常穿的衣裙,塞到柳知棠手中,道:
“知棠,换衣服。”
她则从衣箱最底层,翻出那时做的裙衫,缃叶黄与银丝雪灰。
见屋中其他人均是默契地转身,柳知棠转头看她要换的衣裙颜色只觉得熟悉!
“你要做什么?”
时鸳麻利地扯开腰带系结,一席男装落地,随后快速地套上衣裙,浅笑道:
“不是想知道我身份么?换上衣裳,你就是时鸳,就知道我是谁了。”
而屋外风雪呜咽萧瑟间,训练有素的,细密的脚步声响起。
仔细听去可知,人虽不多,却是个个硬手。
接着,是剩下几个“散兵游勇”毙命之声。
这一场杀戮的正主来了。
柳羡仙低声催促道:
“快些换!”
柳知棠不及多问,记不起在哪里见过时鸳换上的衣衫,只将手中衣裙换好。
屋外人语意间甚是恭敬之意道:
“柳少堂主,还请一叙。”
他低声嘱咐道:
“你枕下有暗格,密道入口在床板之下。出密道后,是街对面棋舍雅间,曾掌柜应该到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时鸳从衣柜最下层的木盒中,取那日的半幅面具,淡然回道。
而柳知棠看到她手中面具,才奋然想起她换上的这身装扮,是寿宴那日的剑仙慕鸳时。
“你……”
惊得她呆愣在原处,说不出话来。
她握着九枝青脉盘,接过燕北还抛来的火折子,径直转身,至床边进入密道。
屋外,是再一次威胁与相请:
“柳少堂主,若不愿相见,我家主人便只能擅闯了!”
“过来!”
低声命令,柳羡仙拉过还在愣神的柳知棠,按她坐到怀里,把她的脸推到自己肩上,淡然点头,示意哑叔推自己出去。
所剩影卫依旧执刃在前,左右是燕北还与哑叔,轮椅推至正中,他右手无力地置于扶手上,左手环着怀中柳知棠,偏将这风流痴情与同生共死,摆了个十足,昂首直视,并无一丝退意。
檐下廊前,是两排灰衣劲装硬手,从外负手走进一个身材中等的灰衣中年人,他头戴斗笠面巾,只露出一双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