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倒也不至於,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”
散宜缘摇了摇头,继续说道:“若我所料不差,褒国如今恐怕自顾不暇。”
……,……
正如散宜缘所预料,褒国如今正处於莫大的麻烦之中。
天子姻亲,太子之舅,哪里是这么好当的?
遇到申侯、犬戎大军来袭,其他畿外诸侯可以置身事外,褒国却不可能不管。
褒侯兴聚集了几乎所有的兵力,越褒斜道前往畿內支援天子和外甥。
然而,这时候镐京已经陷落,天子的三师也被叛军击溃。
天子叔父郑伯友,自郑地领亲卫前来接应,结果和天子、太子、执政一起,都被叛军攻杀於驪山之下。
褒侯兴救援无果,试图原路返回。却又被叛军截住,国中精锐全部覆灭,本人也死於阵中。
世事就是如此。介入的程度越深,受到的影响就越大。
褒国受此重创,不知要休养多少年。
散宜缘曾劝过褒侯兴,奈何他被太子舅氏的虚名所累,终至军覆身死。
没有了天子三师和褒师的阻拦,叛军在宗周一带肆意凌虐,三百年的繁华很快成了过往云烟。
镐京周边的毕、程、荣等国,纷纷被叛军覆灭;
镐京中歷代天子增筑起来的王宫,属於王室的百工作坊,各家侯伯兴建的宗祠、宅邸和园囿,贵族和国人们的住宅、商肆等,全部被叛军搜刮破坏。
还有城外的辟雍,也变成了一片废墟。
等到叛军退去,难得倖存的国人、野人们,才小心翼翼地从山谷、山林、泽地中走出来,返回已经面目全非的家园,艰难地继续著生活。
第二年,申侯送前太子宜臼返回镐京,意欲扶持他继任天子。
这种寡廉鲜耻的行为,毫无疑问遭到了极大的唾弃,畿內侯伯、畿外诸侯几乎都置之不理。
只有鲁侯称,顾念当年宣王扶持他继位的恩惠,率军前来护持王室。
又有前执政虢公石父之子虢公翰,和部分倖存的宗周侯伯,一起拥立宣王幼子余臣。
宗周第一次出现了两王並立的局面。
周王宜臼知道宗周侯伯、国眾不附,又以镐京残破,准备迁往成周。
然而,从镐京前往成周,虢公翰的陕地是必经之道。虢公翰已经拥立余臣,不承认他这天子,怎么可能轻易允许他通过?
除非有足够强大的军队护送,让虢国不敢动手也不敢阻拦。
舅氏申侯的军队肯定不行。申师在畿內,已经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。
可除了申侯,宗周一带又有哪国之师能够依靠?
周王宜臼想到了西陲的秦族。
这一族是依靠了宣王的助师,才得以击败西戎,夺回西垂祖地,可谓受重惠於王室。
那场战事,已经过去了近四十年。秦族在祖地休养生息近两代人,想来已经恢復了全盛时期的实力。
如今他为宣王之孙,让秦族出师护送他前往成周,秦族总不能拒绝罢?
除了秦族之外,还有散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