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宜炎考虑之后,把所有的军役一分为三,重新调整。
其一为车师,满编戎车两百,士卒五千,平时只保留一半编制,用於河原宽阔地带的决战;
其二为马师,满编士卒五千,各自配备战马,但平时只徵召两成,役期两年,十年轮戍,负责戍守各县的內外交通要道;
其三为步师,选擅於山地攀援的国眾,专用於山地作战,平时同样只徵召两成,负责扑灭各地的戎人残余。
这样核算下来,散国只需保留四千五百人的常备军,供应上毫无压力。
改革军制,调整军役,涉及到整个散国的国眾,动静著实不小。
好在散宜炎魅力属性极高,执掌国政几年下来,贵族、国眾无不拥护。虽然事情极其繁琐,却並无什么阻碍。
也就是在这一年,秦伯任好去世,在位三十九年,諡號“穆公”,殉葬者一百七十七人。
秦穆公娶先君惠伯之妹,散伯兹以和穆公同辈的叔父散章前往弔唁。穆公世子罃亲自把他送到渭水边,作诗相送。其诗曰:
“我送舅氏,曰至渭阳;何以赠之?路车乘黄。”
“我送舅氏,悠悠我思;何以赠之?琼瑰玉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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甥舅之间温情如此,足见散国、秦国之间的情谊仍然亲密。
八月时,晋侯欢也相继去世,在位七年,諡號“襄公”。
有鑑於晋国逐诸公子於外国的奇葩制度,其內外的形势又乱了起来。
襄公去世时,世子夷皋年仅五岁,眾卿有意立年长的君主。
执政正卿、中军將赵盾,选择了先君的弟弟公子雍,派人前往秦国相召;亚卿、中军佐狐射姑,选择了先君的弟弟公子乐,派人前往陈国相召。
两人意见不和,又是一顿纷爭。
结果赵盾杀公子乐夺得先机,狐射姑心中不忿,杀死了当初扶立赵盾的政敌阳处父。
之后狐射姑担心赵盾报復,出逃翟国。而赵盾趁机把他的族人、家臣、家產等,全部清理打包送过去,告诉他“我不追究您的罪责,但您也请不要再回来了”。
贵为晋文公舅氏的狐氏一族,自此退出了晋国政坛。
世子夷皋的母亲穆贏,不甘心儿子失去君位,抱著儿子去朝堂上找赵盾评理,又亲自到赵盾的家中叩头相逼。
赵盾无奈,只能放弃公子雍,改立世子夷皋。
其时公子雍在秦国担任亚卿,秦国对这位公子非常认可,以大军送他回去继位,意图效仿先君送晋文公继位的先例,再次达成两国之间的和睦。
而赵盾更改主意后,不仅没有知会秦国,反而出兵截击,於中途出其不意的击败秦军,杀死了公子雍。
和睦的愿景顿时破灭,两国的仇怨也更加深重,大战连年发生。
这件事情,毫无疑问是晋国背信弃义,根子在於晋国的君位摇盪,眾卿相爭,频频影响到晋国的决策和邦交,导致威信大失。
以至於十余年后,曾为晋国大夫、又由晋文公送上君位,深受晋国之厚恩的郑伯兰,也被晋国的反覆弄烦了。
他跟著晋国討伐齐国,打到中途,齐国以厚赂求和,晋国私自停战;跟著晋国討伐宋国,晋国统帅荀林父接受宋人厚赂,又叫停了各路诸侯。
然后晋国拿著好处离开中原,把隨从的诸多盟友留下,让他们面对齐、宋的怨恨。
恰好这时,南方的楚国声势大兴,楚王熊侣覆灭汉水中游的庸国,再次北上经营中原。
郑国等诸多晋国昔日的盟友,遂以晋国无信为由,纷纷背晋盟楚。
楚国也得以在邲之战中,利用晋军各卿之间的矛盾取得大胜,直达大河南岸,进而问鼎於王室,达成实际上的霸主地位。
然而,楚国在中原的强势又能维持多久呢?
等到晋国缓过气来,中原那些郑、宋、陈、许、曹等诸侯们,又得再次遭到討伐。
损兵折將不说,还要改换门庭,缴纳新的保护费。
这样的日子,他们已经持续了好几十年,未来的一两百年间也不得安生,直到一个个被彻底吞併为止……
果然还是散国先代考虑周到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