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恢如今已行过冠礼,开始亲政。
遗憾的是,身为继承人,哪怕另一位宗老散柬已经过世,他的名字也不会出现在意识中的宗老名单上,散宜明也没法用属性点来提升他。
除了散恢和散昕,一同前来迎候的,还有太夫人季嬴。
这本不合礼仪,然而从散宜明前往鲁国,季嬴就和他分开,如今已有数年未见。她迫不及待的想儘快见到丈夫,作为儿子的散恢也不能劝阻於她。
夫妇久別重逢,同返关城,自有一番畅敘。
散恢和散昕没有打扰,直到第二天,才一同前来拜见。
两人问候了散宜明这些年的经歷,散宜明也询问起散国这些年的状况。
散国位於南山之间,周边是关係友好的秦国、褒国,自身又已经形成了稳固的態势,状况一直很平稳。散昕代掌国政,几乎完全延续著之前的政策,治理上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。
哪怕偶尔有点小波折,凭他已经83点的智力和71点的政治,也不难应付下来。
但这並不意味著,没有需要他关注的事情:
“你说去年有一行人沿嘉陵水北来,自称是南方的蜀人使者?”
“正是,”散恢恭敬的回覆道,“据使者所言,蜀人目前正开拓閬水流域,其国主封弟於閬水上游,建立苴国。苴国地方近於我散国和褒国,故而遣使通好,避免误会。”
散昕在一旁补充道:“我问过鱼氏,蜀人所称之閬水,即鱼氏所称之弓水。昔年鱼氏先祖被蜀人所灭,一支残部沿著弓水一路北迁,到达汉水、嘉陵水流域,即为早前之弓鱼国。”
“子光你有心了。”散宜明微微頷首,称著他的表字讚许道。
这一桩故事,他怎么会不知道呢?
他还知道,后来有武都大地震,截断汉水上游。上游的来水和嘉陵水一起,堰塞出巨大的湖泊,號称“天池大泽”。
大泽形成后的百多年里,其水位不断升高,直至溢流向南,在大泽与閬水之间衝出一条河道,而后不断冲刷,形成了后世贯通秦岭、深入川渝的嘉陵江。
其时蜀国早已覆灭,“閬水”之名湮没无闻,却也留下了“閬中”等地名遗蹟……
沉吟了片刻,散宜明继续问道:“使者除了拜访我散国和褒国,还有其他行动么?”
“似乎也拜访了秦国。”散恢回答。
散宜明就知道!
虽然说是遣使通好,避免误会,但蜀人哪会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散国、褒国的友好上呢?
南山和渭水一带,如今最强大的乃是秦国。蜀人前往秦国拜访通好,大概是打著若散国、褒国为难他们,就接连秦国以制约的主意。
这南山之间,今后恐怕要生事了……散宜明在心里嘆道。
散国与秦国世代交好,褒国和秦国虽然关係一般,但也相安无事了几百年。
哪怕秦国几次和楚国联繫,乃至派大军支援,要经蓝田、武关前往汉水流域,其通道却也是在褒国下游数百里,並无什么利害衝突。
然而如今多出了个苴国,事情就不一样了。
苴国虽不大,但其背后有宗主蜀国,占据四川盆地,国力不容小覷。
秦国身为大半个关中之主,既然知道南方有这么个大国,肯定要作出些应对。
最大的可能,就是把势力伸入南山中,在苴国周边经营一块土地,作为秦国的桥头堡。
其中的战略考量,正如秦人自穆公时代以来,一直经营著离核心国土数百里的河西之地,以防备河东的晋国一般。
而秦国一旦介入南山经营,时间长了,和褒国乃至散国之间,必然会產生猜疑和矛盾。
这也正如河西之地的周边势力,都受到秦国的排挤一般。其中有大荔之戎,还是前些年他亲自建策、亲自领军予以清除。
歷史上的褒国,也是经过一番爭夺,成为秦国的褒县、南郑之地。
后来秦国覆灭蜀国,正是从南郑之地出发,以苴国为引导,经金牛道南下的。
褒国如此,那散国又会如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