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亮的刀锋掠过,王文山难以置信地捂住自己脖颈间骤然浮现的血线。
下一刻,滚烫的鲜血止不住地喷涌而出,他徒劳地张口,却被涌上的血沫堵住了所有声响,只能死死瞪著陈青石,身体沉重地栽倒在地,再无生息。
一旁的王武峰早已骇得魂飞魄散,生死之间,裤襠处洇出黄白秽物,散发出阵阵骚臭。
“你还真如你父亲说的一般,废物。”
“若是没有你,我陈家也不会被逼入如此境地。”
“若是没有你,你全家也不会受之牵连,满门被灭,你等就为那王文然先去阴间探探路吧。”
他语气冰冷,在王武峰惊恐的神色下,长刀落下,头颅滚落,地上渐渐凝聚一摊血泊。
“野草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。”
陈青石神色一冷,口中喃喃道:“斩草除根!”
他身形一动,三两步飞跃院墙衝进后院,无论女眷幼童,是人便杀。
悽厉的惨叫声,求饶声响彻在耳边,陈青石充耳不闻。
他曾是守法公民,也曾是憨厚只知道种地的乡野村夫。
但是现在,他是陈家的家主,三个儿子的父亲,他绝不允许未来有一日,因自己一时心软,埋下祸根,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,子孙被屠的下场。
温热的血沿著刀脊不断滑落,他的心却愈发冷硬。
这王家仗势欺人,享尽不义之財,其家眷亲族,又何尝无辜?
待將王家后院彻底涤盪一清,陈青石才踏著血泊走出,俯身小心翼翼地將昏迷的陈致明抱起。
看著儿子满身血痕与眼角乾涸的泪跡,他眼中闪过一抹心疼。
“致明,爹带你回家。”他温声道。
陈致明迷迷糊糊的醒了,眼神呆滯,两行浊泪无声落下,哽咽的喃喃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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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爹…雪儿一家……都不在了……”
“爹晓得,爹都晓得……”
陈青石脑海中闪过那丫头在门前递他酒的样子,三十岁的他竟也泪眼朦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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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朝阳升起,跃至群峰之间,暖曦的金光將一片废墟狼藉的陈家照的金黄一片。
牛猛断臂已被陈青石以青芒辅以草药接续,臥床將养。
在刘芸日夜不休的垂泪看护下,陈致远终於甦醒,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,便是强撑伤体,逐一抚慰此次护院伤患,该给的汤药抚恤,分文不差。
战歿者,每家奉上三十两烧埋银子,俱由他亲自安排送达。
正是这般伤有所偿,死有所恤,从不苛扣短少,方才换得家中护卫捨生忘死,忠心不贰。
陈致远拖著未愈之躯,一边僱人修缮宅院,一边著手吞併王家的田產与浮財。
书房內,他正仔细清算帐目。
自王家抄检出的金银细软、兵甲器仗,林林总总折算下来,竟近八千两白银之巨,其豪富程度,令人咋舌。
这尚且是在不少护院僕役趁乱捲逃之后。
除却这些浮財,便是王家名下沃土千亩,以及依附於此的数十户佃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