蓬莱。
到了。
可就在木船即将驶入那片祥瑞霞光的刹那——
“嗡——!”
整片海面骤然亮起无数金色符文!巨大的透明光幕自海底轰然升起,横亘在前,将整座仙岛牢牢护在其中。光幕流转着古老磅礴的灵力,仅仅是威压靠近,就让我喉头一甜,几乎跪倒。
护岛大阵。
紧接着,光幕之上,万千金色箭矢凭空凝结,箭头闪烁着冰冷的破魔寒光,齐刷刷调转——
对准了我这艘渺小如蝼蚁的木船。
没有警告,没有喝问。
杀阵,已启。
“嗖嗖嗖——!”
万箭齐发!破空之声尖啸刺耳,撕裂夜幕!
我瞳孔骤缩,想都未想,猛地转身扑进船舱,用整个身体死死护住榻上昏迷的师父!
“噗!噗!噗!”
三声闷响,利箭入肉。
后背剧痛炸开,温热的血瞬间浸透衣衫。箭上附着的灵力疯狂往体内钻,像烧红的铁水在经脉里横冲直撞,几乎要撕碎五脏六腑!
“咳……”我咬破舌尖,腥甜和剧痛让我保持清醒。不能停,不能退!
我挣扎着爬起,重新扑回船头,不顾背后血流如注,双手结印,将所剩无几的灵力疯狂灌入船舷符文中!
木船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猛地加速,像一头绝望的困兽,狠狠撞向那通天彻地的金色光幕!
“轰——!!!”
船身剧震,符文与光幕碰撞,炸开刺目欲盲的光芒。木船被巨大的反震之力狠狠弹回,在海面打横旋转,船板崩裂,咸涩海水倒灌进来!
不行……破不开……
我趴在船头,咳着血沫抬起头。近在咫尺的仙岛,笼罩在祥和的七彩霞光之后,却隔着这堵无可逾越的天堑。
七日之限,已过五日。
心头血,只剩两日。
没有时间了。
我闭了闭眼。
再睁开时,眼底只剩下孤注一掷的疯狂。
抬手,并指如刀,狠狠划开自己另一只手腕。
血涌如注,滴在甲板上,迅速被贪婪的木板吸收。
我没有止血,而是以血为墨,在船头飞快勾画。不是御水符,不是破阵符,而是玉简深处记载的、以施术者寿元与精血为祭的古老禁阵——
焚身渡海。
“以我血肉为舟。”
“以我寿元为柴。”
“以我神魂为引。”
血阵最后一笔落下,我嘶声厉喝,字字泣血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