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好。
想了想,又回了一条消息。
-最近有点冷,你注意身体。
这一次,王女士破天荒地没发语音,回了一段文字。
-好,我知道了,你也是。
陈璋看着屏幕,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,几乎看不见的弧度。
王知然是开车的,但她手下的车,占了蓉城客运车的近三分之一,甚至囊括了多条旅游专线和出城线路。
简单说,王知然是一家客运公司的老板。
早年离婚后,她确实是从开出租车起步,又靠着那股泼辣劲儿结交了不少人脉。
后来听说客运公司有个老板要出让股份,她便借钱盘了下来。
若说王知然最大的优点,恐怕就是胆子大,她几乎是当时蓉城客运行业里唯一的女老板。
这些年摸爬滚打,也总算站稳了脚跟。
陈璋很少对旁人提起王知然是做什么的。
一来是不愿过多透露自己的事,二来,在最初那些年,他确实因此遭遇过不少歧视。
“你妈就是个开车的”、“一个女人家去开出租车”之类的闲言碎语,他没少听。
陈璋从不觉得这工作有什么不好,相反,在他心里,这比他爸,甚至比他认识的许多大人都要强得多。
他只是单纯不喜别人随意点评王知然,即便他们母子关系算不上亲密,他心底依旧是维护她的。
洗漱完毕,刚好十点。
陈璋躺到床上,但他入眠时间一向很长,短则半小时,长则彻夜无眠,通常总要耗上一个小时左右。
陈璋翻来覆去的折腾,就是睡不着,白天的事就好像被按下了循环播放键在他的脑子里滚动。
最后,他几乎是自暴自弃地将手平放在腹部,想象自己是一具尸体,必须保持绝对静止,试图用这种强制的方式催眠自己。
然而还是失败了。
他有些泄气地坐起身,摸过床头的手机。
屏幕的光亮刺得他眯了眯眼。他点开与顾扬名的聊天框,盯着那两条消息看了许久,
最终,只回了一个字。
-好。
理智与欲望的拉扯,他还是败下阵来。
对赵希一过往的探究欲,战胜了刻意维持的疏离。
消息发出去后,陈璋身上那种焦虑不安顿然消失,他只觉得很困,像是什么东西催促着他睡觉。
他重新躺下,闭上眼睛,没过多久,便不知不觉地沉入了睡眠。
早上醒来,陈璋觉得脖子一阵酸疼,大概是落枕了。
他掐着点出门,直接坐车到学府名城的地下车库,给汤佳发消息。
-我到了,在地下车库,你直接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