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阵有三恶:一锁劳工微末灵力,令其无力反抗;
二聚阴煞之气,滋养阵眼;
最毒是第三重——
它以阵法之力,强行箍住这早已腐朽的悬空木架!
阵眼一破,维繫木架结构的灵力瞬间反噬崩解,这百丈木架立时就会化作碎木,连同上面所有人一起坠入崖底!”
南宫安歌目光扫过崖底堆积的白骨,眉峰紧蹙。
此刻他才看清,那木架关键榫卯处,都隱隱闪烁著与洞口阵法同源的暗紫色符文——
整座木架,早已被炼成了这恶阵的一部分,或者说,是人质。
灵煌玉,他志在必得。
若代价是眼前这数百条无辜性命,道心何安?
但,南宫安歌学习多是降魔伏妖的阵法,对於这邪恶阵法知之不多。
小虎不屑道:“阵法基础,万变不离其中,寻得阵眼即可破之。
不过……
难得是如何保住劳工逃生?!”
“或者……等夜里再动手!”南宫安歌沉吟片刻后低语。
小虎闻言,却在他识海中发出一声极轻的嘆息。
(小主……还是……太年轻!)
南宫安歌屏息凝神,於暗处静静等待。
夕阳终於沉入远山,最后一线余暉从崖壁上褪去。
暮色四合,矿洞入口亮起了幽绿如鬼火的符灯,將人影拉得扭曲。
然而——
预想中的“时机”並未到来。
木架上,铁链摩擦的刺耳声响未停,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更加清晰。
一队衣衫浸透汗水与血渍的劳工被鞭子驱赶著走下木架,他们眼神空洞,步履踉蹌,被押往崖底的棚屋。
与此同时,另一队同样枯瘦,脖颈带著新鲜血痂的劳工,已沉默著接替了他们的位置……
“他们……没有『日夜。”小虎嘆息道,声音很沉。
南宫安歌沉默地注视著这一切。
良久……
“我去混入队伍。”他细思之后做了决定。
迅速扯烂外袍,抹了把崖壁的泥土涂在脸上,默念“雪踪归寂”收敛气息,隱藏了修为。
他算准时机,倒在运送矿石的队伍必经之处的乱石旁,偽装成迷路后力竭昏迷的逃难者。
“捡个送死的!还能得些赏钱!”
两名卫士將他拖到营地,粗暴地套上铁镣,“明天要是动不了,就扔去餵狼!”
南宫安歌顺从地蜷缩在瀰漫著汗臭与血腥味的劳工堆里,耳畔充斥著压抑的呜咽与窃语——
有些人居然来自北雍,原来是边陲农户,被劫掠至此。
也有人只因在西域王城中多看了一眼修士爭斗,便被抓来。
还有声音嘶哑的老者,偷摸著哭骂西域王庭懦弱无能,对此地暴行不闻不问。
“恶魔……”
他心中暗骂,悲愤莫名,打定了取得灵煌玉后,除掉西域王的念头。
次日清晨天未亮,南宫安歌被鞭子抽醒,与其他劳工一起扛上麻袋,踏上那嘎吱作响的“死亡木架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