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这个时间,你急着解决事情,没有顾及到她的情绪,反而会适得其反。”
“试想,要是你第一时间冲上去,摆出要维护汤佳、找对方理论的架势,可能她自己的气顺了,早就主动道歉和解了。”
谢允听的很认真,因此,当汤佳一从角落走出来,他立刻上前,诚恳地道歉,眼神带着懊悔,“对不起,我刚才没站在你的角度想问题。”
汤佳看了他一眼,没说话,显然不愿接受。
谢允是个乖巧的男生,听话懂事,汤佳起初也是因这点愿意和他接触,却也因同样原因没接受他的表白。
他大多时候没主见,仅有的主意还常和汤佳相反。
如果一切顺利,两人尚能相处。
一旦出现问题,谁都不愿退让。
顾扬名开车送几人回去,车内气氛沉闷,他提议要不要一起吃顿饭,缓和一下,但是大家都没什么心情。
谢允住在校外,下车前,汤佳依旧没松口,谢允心情明显更糟糕了,像蒙了一层灰。
他站在车门外,对车内的汤佳说:“汤佳,我会改的。你现在不信我,没关系,我会做给你看。”
说完,也没等汤佳的反应,便转身离去。
车里顿时安静下来。
陈璋从副驾转过头,问后座的汤佳,“你们上次吵架,是因为什么?”
汤佳看着窗外的夜景,语气平淡:“他父母想让他出国再读几年书,他拒绝了,因为我不谈异地恋。夫妻尚且会同床异梦,何况普通情侣。”
“我不希望他为我放弃什么。这是负担,我也承担不起。他今天能为我放弃出国,明天就可能要求我为他放弃什么、选择什么。”
“如果换作是我,我会选择出国。”
正在开车的顾扬名忽然好奇,插话问道:“那你又怎么知道,他将来一定会要你回报呢?如果他就是那种不需要回报的人呢?”
汤佳沉默了片刻,车窗玻璃上映出她迷茫的脸。
她自问做不到这样毫无保留地付出,身边也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人,所以她不相信谢允能做到,或者说,不相信人性经得起这样的考验。
顾扬名突然转向陈璋:“你信世上有这种人吗?”
陈璋不想话题引到自己身上,视线投向窗外,心里模糊地闪过一个影子,回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。
“也许吧。”
车内再次回归平静,只有引擎低鸣。
汤佳到家下车前,忍不住问陈璋:“哥,你都辞职了,什么时候搬回来住?”
陈璋想了想,语气温和但疏离地婉拒道:“再说吧,住哪儿都一样。”
汤佳其实猜到这个结果了,眼神黯淡了一下。
陈璋不是排斥和家人同住,只是不习惯和王知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,那种感觉说不出的尴尬、拘谨、客气,像两个人都戴着有量度距离的枷锁。
陈璋从初中起就独自住在学校,直到大学也没变过。
寒暑假王知然总是很忙,早出晚归,两人相处的时间少得可怜,更别说深入交流。
汤佳想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,却有心无力。
她小声嘀咕:“你就是不愿意跟我们一块儿住。”
这件事似乎让汤佳的心情雪上加霜,下车时带着一股火气,“砰”地一声把门关得响亮。
陈璋望着汤佳离开的背影,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顾扬名说:“对不起,今天麻烦你了。”
顾扬名宽慰地笑了笑,“没事。既然觉得麻烦我了,要不你帮我个忙,就算抵消了?”
“什么忙?”陈璋问。
顾扬名手握方向盘,目视前方,仿佛早已准备好说辞,流利答道:“过阵子我有几个国外朋友要回来玩,他们没怎么来过蓉城。你不正好在做旅游相关的工作吗?到时候帮我们安排一下行程呗。”
陈璋听后,直接应下:“可以是可以,但我这边目前只能安排大巴车用车。你们大概多少人?”
顾扬名估计了一下,“估计十个人左右。”
陈璋点点头,“那小型大巴够用,最多能坐二十人,到时候人再多点也没问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