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耳光与觉醒(第1页)

李教授推开门时,扑面而来的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。不是那种平和的安静,而是一种压抑的、紧绷的、像被拉到极致的弦随时会断裂的寂静。客厅里没有人,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祥的气息——一种混合了药味、未散尽的酒精和某种更深沉绝望的气味。

“林浅?”他唤道,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,没有得到回应。

他的目光扫过房间。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,甚至过于正常——沙发靠垫摆放整齐,茶几上收拾得干干净净,地板上没有灰尘。但这种正常在此时显得反常,像一个精心布置的舞台,掩盖了幕后真实的故事。

李教授的心沉了下去。经验告诉他,当一个深陷抑郁的人突然把环境整理得井井有条,往往不是什么好兆头。那可能是一种告别,一种“把一切安排好然后离开”的仪式。

他快步走向卧室,手放在门把手上时停顿了一秒,深吸一口气,然后推开了门。

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几乎凝固。

林浅坐在床边,穿着整齐——不是家居服,是外出的衣服,一件米色的针织衫和深色长裤,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。她坐在那里,背挺得很直,双手平放在膝盖上,像一个等待面试或庭审的人。但她的眼睛空洞得可怕,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色隧道,里面没有任何光,没有任何情感,只有一片死寂的虚无。

而她的另一只手里,握着一把美工刀。

刀片已经推出,闪着冷冽的金属光泽。她的手腕暴露在空气中,皮肤苍白,能清晰地看到青色的血管。刀尖就抵在手腕上,已经压出了一道浅浅的白痕。

“林浅。”李教授的声音出奇地平静,但每个字都像从冰窖里捞出来,冷得刺骨,“把刀放下。”

林浅缓缓抬起头,看向他。眼神依然空洞,但嘴角浮起一个诡异的、近乎微笑的弧度。“李教授,您来了。”

“把刀放下。”李教授重复,慢慢向她靠近,动作很缓,像在靠近一只受惊的野兽。

“您别过来。”林浅的声音很轻,很平静,平静得令人恐惧,“我不会伤害您。我只想结束这一切。结束我的错误,我的罪过,我给别人带来的所有痛苦。”

“你没有罪过,林浅。”李教授停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,目光紧紧锁住她的手,“把刀放下,我们谈谈。”

“谈什么?”林浅歪了歪头,那个动作让她看起来像个困惑的孩子,“谈我怎么害了苏婉?谈我怎么害了周婷?谈我怎么毁了所有人的生活?李教授,我们都知道真相。我是个灾星,走到哪里,就把痛苦带到哪里。我消失了,大家就都好了。”

她的语气那么平静,那么理所当然,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。这种平静比任何歇斯底里都更令人心寒。

“你不是灾星,林浅。”李教授的声音依然很稳,但心跳在胸腔里疯狂撞击,“你是个受过伤的人,你需要帮助,而不是惩罚。把刀放下,让我帮你。”

“帮我?”林浅笑了,那笑声短促、干涩,像枯叶在风中摩擦,“怎么帮?给我更多的安慰?告诉我不是我的错?给我更多的药?李教授,我已经试过了。安慰没有用,药没有用,时间没有用。唯一有用的,就是让我消失。这样,苏婉可以继续画画,周婷可以好好养伤,叶薇和江月可以安心跳舞,小雨可以专心工作。没有我,大家都轻松。”

她说着,手腕微微用力,刀尖刺破皮肤,渗出一滴鲜红的血珠。

那一瞬间,李教授做出了一个他自己都没想到的决定。

他没有再劝说,没有再说理,没有再用温和的语气。他一个大步上前,以完全不符合年龄的敏捷,一把抓住了林浅握刀的手腕,另一只手扬起——

“啪!”

一记耳光,清脆响亮,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开。

林浅的头偏向一边,脸上迅速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。她愣住了,眼睛睁大,空洞被震惊取代。刀从手中滑落,掉在地板上,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。

时间仿佛静止了。

李教授喘着气,胸口剧烈起伏。那一巴掌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,不仅是对林浅,也是对自己——对自己作为一个教育者、一个长辈的克制和理性的背叛。但在这个时刻,理性已经失效,克制已经无用。他需要一种更原始、更直接的方式,把林浅从那个自我毁灭的深渊里拉出来。

“现在,”李教授的声音在颤抖,但不是因为恐惧,是因为愤怒——一种深沉的、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愤怒,“你给我听好了,林浅。”

林浅捂着脸,看着他,眼中第一次有了情绪——是困惑,是震惊,是某种被打断后的茫然。

“你想死?你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?你以为你的死能让所有人解脱?”李教授的声音越来越高,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空气中,“我告诉你,不会!你的死只会让所有爱你的人一辈子活在痛苦和自责中!苏婉会想,如果那天她开了门会怎样?周婷会想,如果那天她没有去医院复诊会怎样?小雨会想,如果她多关心你一点会怎样?叶薇和江月会想,如果她们没有选择中立会怎样?而我——”

他停顿,深吸一口气,眼中的愤怒燃烧成一种近乎痛苦的光芒:“而我,作为你的老师,会想,如果我早一点发现,如果我多做一点,如果我更理解你一点,是不是就能阻止这一切?你的死不会解决任何问题,林浅!它只会制造更多问题,更多痛苦,更多一辈子无法愈合的伤口!”

林浅的嘴唇在颤抖,想说什么,但发不出声音。

“你以为你是负担?”李教授继续说,声音里有一种痛彻心扉的严厉,“那我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负担!真正的负担是看着一个年轻、有才华、有无限可能的生命,因为一些完全可以治愈的心理创伤,因为一些完全可以解决的人际问题,因为一些恶意的、不负责任的、根本不该由她承担的指责,而选择自我毁灭!这才是负担!这才是我——我们所有人——无法承受的重量!”

他抓住林浅的肩膀,强迫她看着自己:“你想赎罪?你想为周婷的车祸负责?好,那我告诉你该怎么赎罪——活下去!好好活下去!配合治疗,走出抑郁,重新拿起画笔,重新爱自己,重新爱那些爱你的人!用你的生命去创造美,去帮助他人,去证明那些想毁掉你的人错了!这才是赎罪,这才是真正的勇敢!而不是像个懦夫一样,用死亡来逃避!”

林浅的眼泪涌出来,大颗大颗地滚落。不是之前那种空洞的流泪,是真实的、痛苦的、被触动的眼泪。她的身体开始颤抖,像一片在风中剧烈摇晃的叶子。

“李教授……”她终于发出声音,破碎的、哽咽的声音,“我……我做不到……太痛苦了……每一天……每一刻……都像在刀尖上行走……我闭上眼睛就看到苏婉失望的脸……看到周婷躺在病床上的样子……看到江月不敢说出口的痛苦……都是我的错……都是因为我……”

“不是你!”李教授几乎是吼出来的,“林浅,看着我!那些伤害苏婉画作的人,不是你!那些在楼梯间推你们的人,不是你!那个在更衣室骚扰江月的人,不是你!那些散布谣言、制造恶意、用暴力对待他人的人,不是你!你只是一个受害者,一个被卷入风暴中心的人,一个因为善良而过度自责的人!你没有错,你不需要为别人的罪恶承担责任!”

他的话像一把重锤,砸碎了林浅心中那堵自我归责的高墙。她开始痛哭,不是无声的流泪,是放声大哭,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、积累了太久太久的哭声。她弯下腰,脸埋进手里,肩膀剧烈颤抖,整个人像要在这哭声中碎裂、融化。

李教授松开了手,后退一步,看着这个痛哭的年轻人。他的脸上也有泪水,但他没有擦。那一巴掌的余震还在他掌心发麻,也在他心里发麻。他知道,作为一个老师,作为一个长者,他刚才的行为可能越界了,可能不符合任何教育学的规范。但在那个生死攸关的时刻,他选择了本能,选择了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式——用疼痛打断疼痛,用现实唤醒沉溺。

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然后是钥匙转动的声音。门被推开,苏婉冲了进来,脸色苍白,呼吸急促。她应该是接到了李教授的消息,从医院赶回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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