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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下室（第2页）

小雨握紧手机，慢慢走过去。绕过一堆盖着布的雕塑，她看到了张宇。他坐在一张旧工作椅上，面前是一个同样破旧的工作台。工作台上摊着一些照片和文件，但距离太远，看不清内容。

“你来了。”张宇抬起头，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笑容，既不像得意，也不像嘲讽，而是一种……评估。像猎人在打量踏入陷阱的猎物。

“证据呢？”小雨停在几步外，没有靠近。

“在这里。”张宇用指尖敲了敲桌上的照片，“但在这之前，我想和你谈谈。”

“谈什么？”

“谈周婷。”张宇站起身，慢慢走向她。小雨下意识后退，但身后是一堆废弃的画框，无路可退。“你知道周婷在巴黎做什么吗？”

“工作。”

“工作。”张宇笑了，那笑容让人不舒服，“是啊，工作。和品牌方吃饭，和设计师喝酒，和媒体人调情。时尚圈嘛，不都这样？资源交换，各取所需。”

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
“我想说，”张宇在距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停下，“周婷那样的女人，不会真的满足于和一个刚毕业的小编辑在一起。她需要的是能给她资源、能让她往上爬的人。比如，能帮她拿下杂志主编位置的人，能让她进入更顶级圈子的人。而你，小雨，你能给她什么？”

小雨感到血液冲上头顶。“周婷不是那样的人。她爱我。”

“爱？”张宇嗤笑，“爱能当饭吃？爱能让她在巴黎时装周坐到前排？爱能让她和那些大牌设计师谈笑风生？小雨，醒醒吧。周婷和你在一起，只是一时新鲜。等新鲜感过了，等她遇到真正能帮到她的人，她就会离开你。”

“你胡说！”小雨的声音在颤抖，但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。

“我是不是胡说，你看看这些就知道了。”张宇侧身，示意她看工作台上的照片。

小雨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走上前。工作台上摊着十几张照片，都是周婷在巴黎的各种场合——在秀场前排微笑，在晚宴上举杯，在酒店门口与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拥抱，在咖啡馆与另一个女人亲密交谈……每一张照片里，周婷都妆容精致，笑容得体，与她身边人的互动看起来确实很亲密。

“这些能说明什么？”小雨的声音更抖了，“周婷的工作就是社交，这些都是正常的……”

“正常？”张宇拿起一张照片，那是周婷在酒店门口与一个中年男人拥抱的画面，男人的手放在她腰上，看起来很亲密，“和赞助商在酒店门口拥抱，正常？和竞争对手杂志的主编在咖啡馆耳语，正常？小雨，你是真单纯，还是装傻？”

小雨盯着那些照片，大脑一片空白。她认识照片里的某些人——那个中年男人是某个奢侈品牌的大中华区总裁，那个女人是另一家时尚杂志的主编。周婷确实跟她提过这些工作关系，但没说会这么……亲密。

“这些照片哪来的？”她听到自己在问，声音遥远得像另一个人。

“我有我的渠道。”张宇放下照片，重新看向她，“重点不是照片哪来的，而是它们证明了什么。周婷在利用你，小雨。她需要一个单纯、听话、不会过问她工作生活的女朋友，这样她就可以在外面自由地……社交。而你，恰好符合这个条件。”
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小雨摇头，但那些照片在眼前晃动，像噩梦的碎片。

“你知道最可悲的是什么吗？”张宇的声音放轻，像在说一个秘密，“即使你知道真相，你还是会原谅她。因为你爱她，离不开她。而她，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。”

小雨感到眼泪涌上来，但她强迫自己忍住。不，不能哭，不能在张宇面前哭。

“你为什么给我看这些？”她问，声音嘶哑。

“因为我想帮你。”张宇说，语气突然变得诚恳，“小雨，我知道你不喜欢我。但至少我对你是诚实的。我喜欢你，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。你阳光，单纯，真实，和这个圈子里那些虚伪的女人不一样。而周婷……她和她们是一类人。她不值得你。”

小雨后退一步，背撞上身后的画框，发出刺耳的声响。“我不信你。我要亲自问周婷。”

“你可以问。”张宇点头，“但在这之前，我们需要做个交易。”

“什么交易？”

“这些照片，还有更多，都在我这里。”张宇指了指桌上的一个U盘，“我可以给你，你可以去问周婷。但作为交换，你要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
小雨的心沉了下去。“什么事？”

“很简单。”张宇走近一步，两人的距离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，混合着地下室的霉味，令人作呕。“让我吻你。就一次。之后，我就把证据都给你，再也不打扰你和周婷。”

小雨睁大眼睛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。“你疯了？”

“我没疯。”张宇的表情很平静，但眼睛里有种疯狂的执着，“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，证明我比周婷更值得。一个吻，换周婷的事业和你们的未来，很公平。”

“如果我拒绝呢？”

“那我就把这些照片发给所有媒体。”张宇微笑，“标题我都想好了——《风尚》副主编周婷的‘工作艺术’。你说，到时候她还有脸在这个圈子里混吗？你还有脸和她在一起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