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前那股子悲意也消失不见,凉亭內忽然多了个石桌石凳,桌上也多出了茶壶茶盏……
陆晟瞥了眼,暗自撇嘴。
形式主义。
做梦喝茶有什么用?
朱由检亲自给陆晟斟茶,不由直入主题,好奇询问道:“阴天子来找朕,所为何事?”
做梦就是这样,画风跳的很快,前脚哭唧唧,后脚就笑盈盈,完全没有过度铺垫。
陆晟稍稍有些不適,不过无所谓,也懒得喝茶,而是冷冷道:“而今天下大乱,百姓民不聊生,死伤甚眾,黄泉路皆是枉死横死之魂,枉死城都装不下了,你这个人间皇帝是怎么当的?”
朱由检脸色微微一变,同时心里暗暗叫苦。
每日上朝,有大臣抨击。
却不想,睡著了,连冥府的阴天子也来问罪了。
“天下疲敝如此,朕亦痛心疾首,流民四起,以至於战乱不休,朕有心治国,奈何天不遂人愿,连年大旱,朕也无可奈何啊!”朱由检哭惨。
这年景不好,他能怎么办呢?
河南山东不下雨,难道要怪他这个皇帝失德吗?
朱由检就想不通了,我失哪门子德?朕宵衣旰食,专心理政,从未挥霍无度,也未纵情享乐,怎么就失德了?
行,你们说朕失德,那朕就失德吧。
什么?还要下罪己詔?
下吧下吧……
可下了罪己詔,这天还是不下雨,怎么?你说朕不虔诚?非真心悔过?
草擬大爷,你再说,朕就要提洪武之刀,砍你九族之头了。
朱由检实在想不通,就感觉老天爷是在惩罚他一样。
官员指责他,如今连阴天子也跑过来指责他。
想著想著,他又委屈起来了。
他都想撂挑子不干了,这皇帝他娘的谁爱当谁当……
他忍不住求助向陆晟:“朕乞问阴天子,朕到底如何失德?这天为何不下雨?恳请阴天子明言,朕定当改错,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。”
这天很诡譎。
北方地区不下雨。
他妈的敘州、登州、浙江却发大水,霪雨连绵,洪涝灾害,更至百姓死伤无数。
真就是,旱的旱死,涝的涝死。
为什么敘州、登州、浙江的水不能到北方去呢?
他以前真的想问一问上天,凭什么啊?
但以前天不会回他。
现在总算找到一个倾诉的对象,他真的很想让陆晟给他一个答案。
对此……
陆晟只是淡淡道:“天上的事,本座管不著,本座只管地上的魂!”
朱由检无奈,但还是不甘心道:“那阴天子可否跟龙王言说一二,就算给北直隶、陕西、山西、河南、山东下一场雨也好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