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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离开剑池（第1页）

剑池的池水澄澈如镜，却又似藏著万古锋芒。

莫问盘膝坐於池边青石之上，双目微闔，周身已悄然浮现出十万八千柄剑气——它们如银蛇狂舞，凝聚成一道贯通天地的剑柱，时而散作漫天星芒，捲起四方风云，將周遭虚空斩得泛起层层涟漪。

此地的凶险，原著中，叶凡以接近仙三斩道的境界踏足此处，仍被池中的无形剑气一次次斩飞，狼狈不堪。

若非莫问藉助时空镜，开闢出一条通路，恐怕也难以抵达这剑池之巔。

正因其险，才成了绝佳的悟道之地，不必担心任何人或物的惊扰，唯有风声与剑鸣相伴。

莫问在此一坐便是月余。他身姿如松，纹丝不动，仿佛与身后的山岩、身前的剑池融为了一体。

越是参悟剑池深处流淌的剑意，他心中便越是震撼——这剑意博大精深，浩瀚如星海，既藏著“一剑光寒十四州”的凌厉，又透著“天地为炉，万物为剑”的苍茫，其中更蕴含著“一器破万法”的无上奥义，与他所修之道隱隱共鸣。

他神色愈发庄严，摒弃杂念，全心体悟赤松子遗留的无上剑意，试图將其与自己的道拧成一股绳。

剑修之道，本就以杀伐为锋。一剑既出，可破万里山河；臻至化境，剑便不再局限於有形之质——一草一木，可化剑；一沙一尘，亦可为剑。

心念动处，便是剑出之时，翻手能焚山，覆手可裂海。

莫问心中巨浪翻涌：赤松子的剑，能以锋芒填瀚海；其剑意所及，一粒微尘化剑，亦可斩落日月星辰。这般境界，早已超越了“术”的范畴，直抵“道”的核心。

他细细琢磨其中真意，忽然发现，古时的无上人物虽道途各异，许多根本观点却殊途同归。

赤松子將“一器破万法”演化到了极致，与他从帝经中悟得的“万法归宗”竟有异曲同工之妙——万物皆可为兵，最终却要聚万法於一器，归於“一”字。

“一器破万法……”莫问低声呢喃，指尖无意识地轻叩膝头。他实在想不通，赤松子这般人杰，剑道已臻化境，为何最终没能证道？

悟道绝非模仿其形、死记剑式那般简单，必须用心体悟其內核，领略道，而非止步於剑法皮毛。

万法相通，他要取赤松子剑意之神，融入自己的道。

“一器破万法……一法通，万法通……”这句话他早已熟知，此刻在剑池剑意的洗礼下，却有了截然不同的深刻体会。

剎那间，莫问眉心前亮起一点微光，一尊寸许高的小钟缓缓浮现，在虚空中沉沉浮浮，与他的心神紧密交融。

这正是他以神痕紫金塔熔炼而成的本命之器混沌钟。

他试著將帝经中“一器破万法”的真意，与赤松子剑道中“聚万法於一剑”的奥义结合起来参悟。

两种大道在他识海中碰撞、交织、融合，竟擦出了璀璨的火，让他对“器”与“道”的理解骤然升华——若遇强敌，只需一钟即出，便可破尽天下万物；若要斩道，单是这份对“一器破万法”的新悟，便能让战力暴涨一截。

那寸许高的小钟上，一条条玄奥的纹络悄然浮现，钟体表面，米粒大小的日月星辰按序排列，承载著他新悟的道。

它於眉心前绽放出无量霞光，將周遭的剑气都染上了一层紫金之色，却又在转瞬之间收敛光华，归於古朴凡拙。

莫问缓缓睁开双眼，目光落在剑池的湖水上。池水依旧澄清透亮，却又似虚似幻，隱约有万千道剑光在其中流转，每一道都蕴含著无上剑道真意。

此刻再看，他只感到一股轻微的触动，再无初来时的刺痛与压迫——这是剑意与他的道渐渐相融的徵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