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记得第一次伸手入湖时,一股沛然剑意如潮水般涌入体內,仿佛要將他的神魂都斩成碎片,在他心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烙印。
而现在,他能平静地注视著池水,认真体悟其中的核心剑意,准备將自己的道与赤松子的剑道彻底糅合。
周身的气息再次攀升,那十万八千柄剑气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,剑身之上流转著璀璨的光芒,宛若有了生命,隨著他的呼吸轻轻震颤。
莫问將心神沉入剑池深处,细细感受著每一缕剑意的变化,任由自己的心神在无尽剑海中遨游。
恍惚间,他感觉到自己的心神与赤松子的剑道彻底交融,此刻他就像是化作了当年仗剑横绝天下的赤松子,於剑池悟剑,於九天之上斩道。
“起!”
剎那间,莫问心念一动,试著驱使剑池中的剑光。
“嗡——”
整个剑池骤然沸腾,亿万道剑光破水而出,直衝云霄,化作漫天星雨飞舞。
周遭的千年古树应声而断,截面光滑如镜;远处的山体被剑光劈砍,发出沉闷的轰鸣,无数山石滚滚而下,掀起漫天烟尘。
剑池四周的地面上,更是响起“噗噗噗”的轻响,密密麻麻的小洞瞬间出现——要知道,这里的土地常年受剑气侵染,早已坚逾金刚,却依旧被这些剑光轻易洞穿,其凌厉程度可见一斑。
莫问看著眼前的景象,心中却无多少波澜。他清楚,这不过是初窥门径,对剑道的理解,仍停留在皮毛阶段。
就这样,他又在剑池边盘坐了三个月。
春去秋来,峰顶的积雪化了又凝,他始终沉浸在悟道之中,將赤松子的剑道真意一点点拆解、吸收、融合。
直到某一日,他周身的剑气彻底收敛,与他的气息完美合一,才终於长舒一口气——他已能初步將赤松子的道感悟透彻,融入自己的道中。
“是时候离开了。”莫问站起身,望了一眼剑池,隨后转身,向著山下走去。
下一站,终南山。
终南山,又名太乙山、地肺山、中南山、周南山,简称南山,坐落於秦岭山脉中段,雄峙於古城长安之南。
“寿比南山”的典故,“终南捷径”的趣谈,皆源於此。它不仅是华夏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之一,更是声名远播的道教名山。
此山千峰叠翠,万壑爭流,云海翻腾时如仙境降临,晴日当空时则满目青翠,景色绝美,素有“仙都”之称,被誉为“洞天之冠”。
那句广为人知的“福如东海长流水,寿比南山不老松”,其中的“南山”,指的便是这座钟灵毓秀的终南山。
更重要的是,终南山是道教的一处祖庭,乃全真道的发源地。
世间道派,南有正一,北有全真,而终南山作为全真道的根基所在,每年都吸引著数不清的道教人士前来朝圣,香火鼎盛,道韵悠长。
莫问一路向东,向著终南山而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