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昏时分,河內郡的军营內,丁原负手立於帐外,望著远处延绵数里的军营,眉头紧锁。
“主公,探马来报,董卓率五千铁骑已抵孟津,距此不过百里。”张辽上前一步,低声道。
“那是董卓的兵马?”丁原眉头一皱,冷声道,“他不在并州戍边,来河內作甚?”
丁原领兵驻防河內,自然很快便注意到了出现在河內的董卓。
张辽摇头,面上同样带著疑惑:“董卓声称奉大將军何进之命,调兵入京,以防洛阳变故。”
丁原冷哼一声,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:“大將军的调令?如今洛阳无事,为何要调兵入京?”
“我看是那董卓桀驁不驯,起了別的心思!”
他早先跟董卓同在并州领兵,对於董卓的为人,他早有了解,自然是信不过董卓。
张辽迟疑片刻,低声道:“主公,属下听闻,洛阳城中出现了一个仙人,极为受陛下宠信,许是因为这件事?”
丁原闻言,眉头皱得更深了。
他们就驻扎在河內,洛阳城有什么风吹草动,无需一天便传到了他这。
对於郑安的存在,他早就有所耳闻。
不过,为了一个郑安,將董卓调入洛阳,丁原是不信的。
调兵入京,更有可能是为了除掉宦官!
丁原转身回了军营。
很快便有军令送到。
丁原手握大將军何进的调兵令,指尖在竹简边缘来回摩挲,眉头紧锁。
营帐內只有一盏青铜油灯,火光摇曳,將他刚毅的面容投射在帐壁上,忽明忽暗。
“义父,大將军军令如山,为何还犹豫不决?”
吕布掀开帐帘大步走入,玄甲在火光下泛著冷光。
他身高九尺,剑眉星目,腰间悬掛一柄乌黑长剑,行走间虎虎生风。
丁原抬头看了义子一眼,將竹简轻轻放在案上:“奉先啊,调兵入京非同小可,如今天子尚在,无陛下詔书,我等外將却领兵入京,这岂不是犯上作乱?”
“有何不妥?”吕布上前一步,声音洪亮,“大將军总领天下兵马,他下令调兵,我等將领只管听从,是非对错,那是上面的人该考虑的。”
“义父,你不过是依令行事,何错之有?”
帐外夜风呼啸,颳得营帐布幔猎猎作响。
营帐內却一时显得有些沉寂。
“將军!”亲兵在帐外高呼,“洛阳又有密信到!”
丁原接过竹简,就著灯光细看,脸色骤变。
“袁本初亲笔。”他低声念道,“#039;事急矣,郑安蛊惑天子,欲诛功臣。速引兵入京,共除奸佞#039;。。。。。。”
吕布眼中精光一闪:“义父,机会来了!大將军掌权后,必会重赏有功之臣。我等若助其一臂之力,日后封赏岂会少?”
丁原沉默良久,突然將竹简重重拍在案上:“荒谬!”
这一声如雷霆炸响,惊得帐外守卫都挺直了腰背。
“我丁原虽非名门之后,但也知忠义二字!”丁原鬚髮皆张,怒视吕布,“天子尚在,何进私调外兵,此乃谋逆!袁绍四世三公,竟也参与其中,实在令人不齿!”
吕布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震住,后退半步,隨即又不甘心地爭辩:“义父,宦官专权,民不聊生。大將军此乃清君侧,还天下清明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住口!”丁原厉声打断,“张让等人固然可恨,但这不是犯上作乱的理由!”
帐內陷入死寂,只有油灯偶尔爆出一两声灯。
丁原目光如电,直视吕布:“奉先,你跟隨我多年,当知我为人。功名富贵虽好,但也不能忘了心中忠义,我这官职是朝廷给的,是天子给的,我便不能做出不忠於陛下的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