阎立德嘆了口气:“麻烦褚公了。”
褚遂良就欲离去,忽然,身形一顿,瞧著河畔上走来的秦玄等人:“呵……”
“秦壮士可休息好了?”
他不由提高了几分音量。
秦玄看见褚遂良的时候,想要转身已经来不及,再听到对方这话,只能心里骂了声晦气,然后咧嘴一笑,抱拳憨憨道:“哎呀,原来褚公也在这里啊。”
“不劳褚公掛念,一切还好,还好。”
“那就好,那就好……秦壮士,这位是阎公。阎公,这位就是最近所传闻颇勇的辽东十壮士之首,秦玄秦壮士。”
“老夫有事,不宜久留,等改日有了空閒,定和秦壮士把酒言欢。”
“哎呀呀,褚公日理万机,还请自便,自便……”
瞧著褚遂良离去,秦玄的心情瞬间又好了很多。
“秦哥儿,嘿,褚公人还挺好嘞,咱们能结交这样的大人物,等回到长安,谁还敢小瞧咱?”张承很兴奋,搓著手激动道。
这可是褚遂良,整个大唐都鼎鼎有名的大官,整个长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?
便是他也多有耳闻。
秦唐儿和王汝明倒是保持了一贯的沉默。
秦玄不置可否的笑了笑,没有理会张承,而是赶忙朝阎立德行礼。
“见过阎公。”
这可是阎立德。
人家亲弟弟不仅仅也是同为高位,更主要于丹青一道,驰名古今。
相比於所谓的功名利禄,青史留名,真不如人家阎立本手里的那根笔桿子。
秦玄都已经想好了,等回到长安,不论如何也得想法子,请阎立本为自己做一幅画。
这才是真正的传家宝!
说不准,自己还能用另一种方式,再次见到来时的车水马龙和都市繁华。
这何尝不是一种永生?
所以,秦玄对於阎立德,可比对褚遂良恭敬多了。
“秦壮士。”阎立德微微頷首,算是打了招呼。
然后,就不说什么了,重新望向搭建中的桥樑,脸色再次变得凝重起来。
“阎公不愧为鲁班再世,短短时间就能让天堑变通途,玄,佩服至极。”秦玄主动搭话。
阎立德仍旧未动,不过,对於秦玄的称讚,倒是有了回应:“若是鲁班先师转世为老夫这样的愚笨之人,怕是鲁班先师都能气死。”
“鲁班先师之技,老夫但凡能习得一二,现在也不会那么愁了。”
说到这里,阎立德终於瞥了眼秦玄:“秦壮士的鸳鸯阵,构思倒是颇为精妙,一进一出间,颇有卯榫之意。”
秦玄受宠若惊,赶忙道:“阎公廖赞,天下万物,皆如最精密的零件铆合而成,军阵如此,咱们人的身子,何尝也不是如此?”
“工,乃天地之间最深奥的学问之一,所以,晚辈对於阎公,佩服嚮往至极!”
阎立德转过了身,上下打量了下秦玄:“你这小子,不像是军伍里出来的。”
“说的这话,老夫確实中意。不过,也不要以为说几句好听的,就能让老夫原谅你给李勣提供的绑腿之法。”
秦玄眉角微动。
“这……阎公,不知这法子,哪里得罪了阎公?”
见秦玄小心翼翼的样子,阎立德也觉得自己把心中的苦恼发泄到一个年轻人身上,实在不是那么回事。
他烦躁的挥了挥袖子:“算了算了,也不怪你,不怪你。就算再多上三四日,老夫也想不到该如何打通这二百里辽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