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军中那些大小將军,一个个把面子看的比天还大,有个屁用,这才是真正当官当帅的料!”
李勣的脸上更是露出了贪婪。
可是想想,先前陛下已把事情给他说的很明白了,暂时他知道自己怕是无法染指这小子了,不由得心中悔恨的厉害。
早知如此,自己说啥也得让这小子先在军队里摸爬滚打一阵子。
拍断大腿,可世上也没有后悔药。
“对了,这小子还曾向陛下说,这一战不能灭高句丽,恐怕有些部落就会觉得陛下老了,要动心思了。”
“陛下不信,你怎么看?”
尉迟敬德又问道。
李勣皱眉。
“吐谷浑已是羈縻国,吐蕃那边,文成公主殿下刚刚过去,西域那边,让侯君集扫荡了一圈,也不敢再向我大唐挥爪子。”
“薛延陀向来对我大唐低头,东边的突厥人,中间隔著薛延陀和西域,已是没有胆量也没有能力向我大唐耀武扬威。”
“至於高句丽,这一战虽不能灭,但无疑彻底重创,哪里还有胆量挑衅咱们。”
“陛下或许不如年轻时候,可大唐正盛……”
“这小子,话是这么说,估计就是藉机吹捧陛下过往功绩的吧。”
“如果魏徵还活著,他们两人肯定聊得来。”
李勣摇摇头,说著说著,蹙起的眉缓缓舒展,最后不由都笑了出来。
“老夫也是这样想的。”尉迟敬德深吸口气,望著前面的行辕,祈祷嘆道:“希望陛下,能平安度过这一关。”
李勣没有说话,不过双手合十放於胸前。
“陛下,万安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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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阳距离定州更近些,但马周並没有前往洛阳,而是直奔的长安。
这一次,李世民亲征高句丽,所谋划之细致,不仅仅体现在前线战阵和事先粮草安排上。
身后方,才更显李世民对权术控制的炉火纯青和隨心所欲。
皇帝离开权力中枢,最担心的问题便是后方有变。
更何况,大唐之前,是两世而亡的隋,隋往前则更加混乱的南北朝,各种篡权,谋反层出不穷。
而大唐到现在,也不过立国三十年罢了。
儘管此刻大唐气吞万里如虎,可谁都不敢打包票,大唐不会再陷入纷乱,没办法,前面將近四百年的歷史,全是血淋淋的教训。
但,这个最严重,同时也是最容易出现问题的环节,却被李世民用极为简单的法子就解决了。
长安,这个帝国的心臟,自然让司空,尚书左僕射房玄龄留守。
儘管房玄龄表现得向来忠诚可靠,但,李世民又下了一手妙棋,让房玄龄的老对头萧瑀,留守东都洛阳。
並且,临行前突然带走了太子李治,让他坐镇定州,派马周来辅佐他梳理后勤。
同时,又让高士廉前往沧州,这一步別看没啥用,可,一旦定州有乱,后勤不力,坐镇沧州的高士廉完全可以快速徵调河东和山东两地的粮草,以供应大军。
长安,洛阳,定州,沧州,辽东,莱州……
毫无疑问,权力分散到这种地步,谁敢动?
除了保证陛下万无一失外,各方都无其他选择。
而当马周风尘僕僕抵达长安的时候,已是十一月初了。
显然,马周的突然到来,让平静了將近一年的长安,掀起了涟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