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治挥了挥手,让秦玄起身。
“这事,你还有什么说的吗?”李治望著秦玄,询问道。
“对了,不管在辽东,你和父皇说了什么,可现在,是在长安。”
“此一时,彼一时,更何况父皇最近疲累。”
“本宫觉得,赵公和房公之言,最为贴合当前咱们大唐的情况。”
李治还不忘发表下看法。
“秦壮士之勇,威震辽东,即便是某,也佩服不已。相信秦壮士更能明白战场上的瞬息万变,朝堂局势,其实和战场也一样,当时说的话,现在就不一定实用。若是秦壮士能明白这个道理,某愿把之前所评述秦壮士的话收回来。”通事舍人来济开口,望著眼前的年轻人,嘱咐道。
他这番话,立马引来了不少附和声。
刚刚还吹鬍子瞪眼,大骂特骂的贤良清官,这会开始朝秦玄和顏悦色起来。
秦玄笑了。
现在的贤良清官也好,还是说汉朝的文学儒士,亦或者后面的清流也罢,似乎,什么都没有变啊。
他摇了摇头,沉默片刻,直接开口:“我,支持用兵薛延陀!”
“甚至比之前,更坚持!”
此言一出,全场皆静,就连刚刚附和,觉得秦玄绝对会听从来济建议的贤良清官也都傻眼。因为若自己是秦玄,这个时候绝对会转口,不论怎么看,名声已是扬了,而又不和朝堂多数诸公交恶,怎么算都是大赚特赚。
可这黄口小儿……
“孺子,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吗?”开口的是张玄素,他刚从邓州刺史调回长安,重新担任起了侍御史。
“大胆!执迷不悟!殿下,当叉出去!”上官仪喝道。
“果真一介武夫,不懂江山社稷!如此之人说的话,陛下竟还奉为圭臬,天理何在!今日,我就要为陛下,为大唐,为百姓,除去一大祸患!”大理评事宋中检已扑向了秦玄。
这话一出,后面的贤良清官都激动了,擼起来袖子就要对掏。
“胡闹!”
“让秦壮士把话说完!”
“朝堂之上,容不得任何人放肆!”
“朝议朝议,当取的便是这个『议字,你们如此,难道不也是掩了『兼听则明,偏听则暗吗?”
开口说话的人,儘管身著緋袍,但,却让混乱的太极殿瞬间安静下来。
秦玄有些诧异,瞧了他一眼,竟见是当时承天门未开,一眾紫袍前来,却没有上去迎接,仍旧站於原位的寥寥官员之一。
秦玄朝他抱了抱拳。
那人朝秦玄点了点头。
“当时,我给陛下说的话,闹到现在,想必所有人都知道了。”
“我就不赘述了。”
“而毫无疑问,我最担忧的事,已经发生,既然发生,便代表著已朝最坏的路狂奔,既如此,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吶?”
“必须发兵,以摧枯拉朽之势,灭掉薛延陀,重振陛下,重振大唐,於西域之雄威,震慑各部!”
“不然,今天是薛延陀,明天东突厥是不是也要试探?后天西域诸国,大后天吐蕃吐谷浑是不是也都要反叛?”
“等到时候,大唐四周战火併起,难道情况会比现在还好?难道死去的將士,比现在出兵还要更少?天下百姓所遭受的苦难,难道会比现在还要轻?!”
“扁鹊和蔡桓公的故事,诸公皆是饱读诗书之人,应知道的比我都要清楚。”
“正如蔡桓公忌讳行医,而行大难,难道我大唐,也要重蹈覆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