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玄再醒来的时候,天色已是彻底的黑了下来。
张承,秦唐儿和王汝明三个人仍旧鼾声四起。
没有打扰他们,秦玄小心的把压在秦唐儿身下的大氅一角薅出来,慢慢出了营帐。
火,比在辽东城下要旺盛数倍的火苗。
火灶,也比辽东城下的营帐多了数倍。
毕竟各部自己开始做饭,而且营州大营下发的粮食充足。估摸著在这里修整上两三日,大军就要继续启程,陆续返回自己的家乡,所以,就算是再苛刻的折衝都尉,也都下令不必节省,让兄弟们的肚儿,吃的浑圆再回家。
篝火升起来了。
一堆堆燃烧著,猩红的火苗,遮盖的天上星辰都看不见了。
但凡醒来的將士们,都围在火头营左右,或帮忙,或聊著閒天,或打趣著一些浑话,倒是有了几分其乐融融的感觉。
秦玄用力的伸了个懒腰。
“大哥!”
“这里!”
程处默的声音,在一处篝火前响起,秦玄循声望去,就看见数堆篝火的中央,程处默正在那里席地而坐。
周围,则是果毅都尉孙立和长安折衝府的別驾,长史和各旅团校尉。
程处默放下手里的酒碗,一骨碌爬起来,拉著秦玄到了篝火跟前。
“秦兄!”
“这趟路程,真的多谢秦兄照拂,不然天知道,大傢伙能不能平安走到这里。”
“是啊秦兄,若没有秦兄紧急两策,各部恐怕会多死千人余,怕是现在还都被困在辽东城,而无法脱险。”
“……”
孙立等人急忙起身。
他们对於秦玄的感激,全都是发自內心。
整个长安折衝府可都是承了人家的情,这两件大功分於自己身上,已是让他们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更何况,谁都清楚,秦玄身上有大功,等回到长安,说不准一跃便会成为自己的长官。
所以说,对於这样他们难望项背的后起之秀,只有打好关係的份,至於嫉妒恨?
他们自认自己已是没有这个资格。
作为最基层的军官,大家多是良家子,没有家世没有背景,清楚想要晋升是多么的难。自然,也很明白秦玄所立下的这些功劳,对他们而言是多么的可望而不可及!
秦玄朝眾人抱拳:“都是自家兄弟,何必如此见外?”
“於辽东,咱们生死与共,等回到长安,分散於各处,当也要相互帮持才是。”
“正所谓,聚是一团火,散是满天星。”
“说不准下次,还要同舟共济,一同出征,万万不要说些见外的话。”
一群大老粗,表达感情有时候都表达的不准確,秦玄一番话,特別是那句『聚是一团火,散是满天星让所有人连连称是。
“大哥,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