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话,张承鬆了口气,那圆滚滚的豹眼,也缓缓的卸去了力道,变得狭长起来。
“无妨,无妨,这都无妨,记不起来等回去慢慢想,我会帮你的。”
“能活著,就是万幸。”
“来,吃些饼子,等会说不准高丽狗就又要衝锋了。”
张承从怀里掏出来一半麵饼,拍到了秦玄怀中。
高丽?
秦玄听到这个名字,眉角忍不住又是一跳。
他对於这个名字,並不陌生。
高丽狗,陛下,同乡,折衝府,东征……
这几个平日里很熟悉,却很不常用的词,这会全都出现,让秦玄捏著麵饼的手指,忍不住的发力,以至於指甲都有些泛白。
可还没有来得及多想,刚要离去的张承突然又扭过来了脑袋,凑近了,盯著秦玄:“秦哥,你的名字叫秦黑,这个总没忘记吧。”
秦玄深吸口气,他强迫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,重重点了下头:“这个没忘。”
张承咧嘴一笑,抱著长枪再到了一个大石头前面,开始用力专注的精磨枪尖。
这个时候,秦玄才有空静下心来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。
这是一个院子。
院子不大。
房屋已尽数损坏,上面被烧黑的灰烬还都没有散去,甚至有地方,还在冒著白烟,这在已是有些寒冷的天气里,显得很是扎眼。
加上自己和张承,院子里一共有九个人。
他们和自己一样,都穿著差不多的甲冑,手里也都是拿著差不多的长枪。
显然,这是一只正在短暂休整的小队。
秦玄看了看自己的身边,属於自己的长枪,正静静躺在这里。
这更让秦玄確定了自己的猜测。
不过,他却可以无比確定,自己,不叫什么秦黑,自己叫秦玄!
可是自己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了?
秦玄的记忆,还停留在自己骑著一个单车,下乡给爷爷送治疗心血管和高血压这样老人基础病的药物。
昨天,爷爷给自己打电话,说他的药不多了,让自己抽空买些给他送来。
正巧,用不了几天自己就要开始苦逼的高三生活了,父母上班忙,自己閒著也没事,便想著趁最后的閒暇时光,去看看乡下的爷爷。
早晨,自己买了爷爷需要的药,又买了只有自己才会让爷爷偷偷吃的猪蹄,便骑著单车……
对,记得当时自己压到了一块石子,摔在了地上。
等再醒来,就是现在!
理顺了一切,秦玄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