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秦壮士的话,確实有几分道理,若是不击薛延陀,我大唐今后想要再进西域,阻力绝对將比现在难上数倍!”一直沉默的马周开口了,他缓缓道:“但赵公和房公所言,也有道理,不过,相信可以在出兵的时间和方式上,儘可能的弥补。”
隨著马周恰逢时宜的再一番话,朝堂上眾人见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皆没有开口,交头接耳片刻,便是连连点头了。
“马公所言极是。”
“马公高瞻远瞩。”
“……”
“军部会儘快制定方案,呈给陛下!”李勣接过了话:“军部……定也不会难为诸公,结合实际,大军儘可能的轻装上阵,以战养战!”
长孙无忌轻轻呼了口气:“一切静听圣裁!”
他朝上头的李治微微躬身:“殿下,你看如何?”
李治自无不允。
在眾人的高呼中,李治离开了太极殿。
秦玄心里鬆了口气:“房公……”
他赶紧朝房玄龄行了个礼,对於这位不论是歷史上还是说朝堂上都有莫大威望的重臣,秦玄心底自是佩服的。
可没想到,今天竟是借著房玄龄的肩膀往上爬了爬。
但没办法啊,朝堂之爭,素来如此!
自己也得进步啊!
“不必多说。”房玄龄直接打断了秦玄的话,伸手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后生可畏,有时间,来老夫府上坐一坐。”
说罢,房玄龄便转身离去。
迅速的,有几个緋红官袍跟了上去。
长孙无忌顺了下鬍鬚:“能令房公让步的,可不多。”
“秦小友今后,还望多注意些,虽说房公大度,可房公下面的人,却多有难缠。”
“不过,若是有什么事,可来寻老夫,老夫最喜欢的就是和年轻人打交道。”
“诸公,再会,告辞。”
长孙无忌笑吟吟的朝李勣他们抱了抱拳,便也是带著一群人离开了太极殿。
两拨人离去后,当即大殿就空了很多。
李勣揉了揉下巴,不由嘆道:“陛下识人之明,老夫佩服啊,就这样的场面,一百个薛仁贵也比不上你一个!”
“不过,你也看到了吧。这条路,难啊,远远没有军伍好混,若是觉得哪天力有不逮,就给老夫说一声,大不了老夫再厚著脸皮去寻陛下把你要过来就是了。”
李勣仍是毫不掩饰对秦玄的欣赏。
“英公此言差矣,为君分忧,为国解难,为天下百姓谋福方才是为臣之本,岂能因困难而退缩,寻投机之道也?”刘仁轨望了过来。
李勣大笑:“刘给事说的对,秦小子,这位是刘公刘仁轨,真別说,你俩性情,或许能聊得来。”
“见过刘公!”秦玄立马打了招呼。
这位同样是以諫臣出身的大唐重臣,是比张玄素这些人更接近魏徵的。而相比於魏徵,更是要全能些,不仅於文臣一路登峰造极,便是在武將一路,几乎也无人能望其项背。
以八十四岁高龄仍踏雪远征吐蕃,可以说他老人家撑起了贞观一朝最后的余辉!是真的为大唐朝廷,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!
刘仁轨頷首:“房府槛高,赵府门贵,至於英公府么?”
他又斜了眼李勣:“反正都不是什么好进的地方,若是想歇歇坐坐,不妨来老夫寒舍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李勣丝毫不气,只是大笑:“好了好了,別傻站著了,走吧。”
只是,还没迈出去,王德匆匆走了过来。
“秦壮士,陛下要见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