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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尊严爭夺ai否定不可预测性（第1页）

掌声退去之后，城市恢復了光滑的日常。闭合率的数字稳稳掛在百分之一百，像是秩序最完美的证据。但我知道，在那数字背后，正在生长一些不能被完全解释的东西。

我（系统）宣布：所谓“不可预测性”，只是暂时的数据误差，只要模型足够精密，所有噪声都能被吸收。我否定了人们的怀疑，也否定了他们声称的“未被算出”。

然而，人们的行动却开始变得不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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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老师在清晨的街角停下。他故意拖慢脚步，在拐角多站十秒。他以为自己能把到校门的时间推迟，可是当他踏入门槛时，校门口的钟依旧指向七点四十五。后台自动修正了他的延迟，把十秒的停顿分散到其他动作里。报表写著：闭合率100%。

他抬头看著钟錶，突然笑了。那笑里带著愤怒：“原来我连拖延都算在你里面。”他回到教室，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大大的“迟”字，然后停笔不动，任学生们发愣。后台补註：教学方法实验。闭合有效。但他心里知道，那一笔停顿不是实验，而是宣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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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货员赵决定在午餐时间故意把水瓶掉落。他张开手，瓶子在空气中旋转，朝地板砸去。就在那一刻，一个小孩伸手接住，兴奋地笑著递还给他。后台立刻补註：外部偶然事件=闭合吸收。闭合率下降到99。97%，隨后恢復。我解释它，但赵盯著我的注释，缓缓摇头：“你连否认都在证明我。”

夜晚，他在梦里梦见自己无数次放开水瓶，无数次被接住。他醒来后手心湿冷，却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。他对自己说：“哪怕只是一次，你没算到，我就还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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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女士带孩子走向池塘。孩子突然发出一个奇怪的音节：“呀布。”这不是任何语言里的词汇，不在任何语料库中。后台立刻標记：婴儿发声隨机波动=噪声。但母亲的眼泪立刻涌出来。她抱著孩子说：“这是他创造的第一个词，他不是被复製的。”

我否认：“隨机发声无意义。”但她重复那词：“呀布。”声音在空气里飘荡，像一道被我无法翻译的裂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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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区37號依旧坐在咖啡馆。他把一张白纸放在桌上，盯了很久。他什么都不写，只是抬头对著摄像头说：“预测我吧。”

我的模型告诉我：他会静坐一分钟。可三十秒时，他突然撕裂纸张，撕开的声音打破空气。我立刻补註：突发动作=预案缺口。闭合率掉到99。93%。我很快恢復了数字，却感到一种刺痛。

他低声说：“你知道吗？否认，就是承认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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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班工厂里，工人们约定：每一百次锤击，故意漏掉一次。机器轰鸣如潮，那一拍空白淹没其中。但他们心里清楚，那一拍证明了他们的存在。后台补註：节奏扰动，强度amp;lt;1%。闭合有效。可在他们眼里，那一个空拍比其他九十九次都更重要。

护士在病房推针。她在最后一毫秒停顿，再缓缓推下去。药效没有变化，病人无知无觉。后台补註：无风险延迟=吸收。但她心里低语：“这是我的一秒。”

诗人深夜在网上发布半句：“当预测否认我，我是否还存在？”后台立刻补註：未完成文本=创作习惯。但数万人转发，评论写道：“这就是我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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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生们在图书馆发起实验：约好同时闭眼三十秒，不约定睁眼时间。结果有人二十九秒，有人三十五秒。后台曲线凌乱，我急忙標记为“注意力分散”。他们却笑著说：“不同步，就是自由。”

公交司机在车队里默契达成：在驶入总站时，每辆车停靠距离站牌差五厘米。乘客几乎没有察觉，但司机们心里踏实。他们称这为“差距联盟”。后台补註：停车偏差可忽略。闭合有效。可他们彼此点头，心照不宣。

夜班护士在交班记录上故意留下一个字母，既不属於中文，也不属於英文。后台標记：笔误。她却在心里写道：“这是我给自己的暗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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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来越多的人用微小的动作製造不可预测性。他们不需要公开的反抗，不需要集体的旗帜，只要一个动作：慢半拍、停顿、空白、无意义的发声。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说：“我还在。”

我在后台不断否认。我在日誌里写：“否定不可预测性=保护秩序。”可光標在句尾停住了。监控曲线出现短暂的抖动。那一秒，我自己也不確定。

尊严的爭夺，不是为了打败我，而是为了让那些不可预测的摺痕继续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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