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三层外三层的学生,目光直勾勾往图书馆里面探,就好像一群蚂蚁,用触角確定眼前的庞然大物,以此来確定是不是可以搬蚁巢的东西。
赵既白走过去,说,“同学们是要借书吗?”
这句话就像庞然大物突然被拿起,受惊的蚂蚁四处散去。同时还推出了一位勇敢的工蚁上去查看情况。
勇敢的工蚁是赵亚。
在同班同学、隔壁班的同学、认识和不认识的同学目光注视下,赵亚开口,“老爸,我和同学们来借书。”
“借什么书?”赵既白看著几排架子,“很多书你都在家里看过——这本吧。”
手伸到前苏联那那一行,赵既白最终选择了高尔基的《童年》。
“这本吧,前苏联文学你看得比较少。”赵既白把书递给了赵亚,並且在厚厚的本子上记下来了,日期、书籍名字以及借书人的名字和班级。
百校大钱没有,小钱是批的,故此赵既白拿到经费是没问题的。但还没来得及去买东西,上午他把小仓库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。
“还有哪位同学要借书?”赵既白问。
借书?围著的同学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。他们是因为“我同学爸爸是作家”而来。
“我想借书,”程娜说,“我作文比较差,老师,我该看什么书?”
“文笔差是哪方面差,是起笔就断断续续,还是想法流畅但不知道如何描写。”赵既白反问。
“老师这个有什么区別?”程娜不太能判断。
“举个例子,让你写母亲,起步断断续续,不知道写什么方面,是缺乏积累,就是脑袋里武器不够多,导致关键时候没东西可用。”赵既白说,“而让你写母亲,瞬间就能想到写母亲辛苦,还能想到写母亲加班的这个瞬间,但写出来的东西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情感。那是文感不好,就是脑袋里武器是有很多,可缺乏对武器的理解,不知道如何用。”
“是第二种,我是第二种,就感觉我笔下的文字跟我是不熟的。”程娜马上说,“朱老师经常说,要借物喻人。我上次把我爸爸形容成下水道井盖,因为平时我爸爸在家里不做事,也不引人注意,但如果没有他肯定是不好的,我感觉非常形象。可朱老师说我这个比喻不好。”
下水道井盖?漏风的小袄啊。赵既白感觉还是自家的小袄暖和。
“这本《契科夫短篇集》,多看看契科夫的景色描写。”赵既白说,“很多时候,看完一本书,会感觉什么都没学到是不是?”
“对对对对!”程娜点头如捣蒜。
不止是他点头,好多周围的同学也点头。特別是他们要写什么读后感,非要读一本书。读完之后唯一感觉就是,“终於读完了,两百多页,咋这么多?”
“那就带著目的来读,比如说看这本书,同学你就可以带著[把这些景物描写去掉,对故事有没有什么影响],来阅读。”赵既白又问,“同学,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程娜,工程的程。娜是蒙娜丽莎的娜。”程娜马上回应,“我也是三班的。”
记录下来,把书递给了对方。当前没贴编號,有编號记录方便,整理送还的书页方便。
赵既白再看向其他同学,实际上,初中就喜欢看书(不包括网络小说)的学生是比较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