秘境出口的空地上,金甲卫已肃清了所有黑衣人的痕跡,只留下满地兵刃碎裂的寒光。龙平负手而立,明黄龙袍在夕阳下泛著威严的光泽,目光扫过聚集在此的修士,最终落在缓缓浮现的试炼榜单上。
榜单由灵光凝聚而成,此刻正隨著龙平的话音缓缓刷新:“七星秘境试炼,歷时一月,终见分晓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陡然转厉,“楚地项云,在秘境中屠戮修士、污染灵脉,虽夺得雷灵真身,却违逆天道试炼之规,即日起,逐出试炼名单,永禁参与大龙境內所有秘境试炼!”
话音落下,榜单上原本属於项云的名字骤然黯淡,化作一缕黑烟消散。人群中响起低低的抽气声——谁都没想到天帝竟会如此决绝,连雷灵真身的机缘都不足以抵消他的罪责。
龙平却似未闻,继续道:“天池派柳素素,於冰之秘境净化变异冰灵真身,力抗雷煞污染,护灵脉不失,居首功。特赐冰灵真身归其所有,赏天工营『破冰甲一副。”
灵光榜单上,柳素素的名字跃居首位,旁边浮现出冰灵真身的淡蓝光晕。刚从秘境中传送出来的柳素素闻言,虽面带倦色,仍上前一步躬身行礼,玄色道袍上的血跡尚未乾透,却难掩眉宇间的清辉:“谢天帝恩典。”她手中的冰魄剑正缠著冰灵真身,光晕比之前纯净了数倍,显然距离彻底摆脱污染已经不远。
“陈林。”龙平的目光转向人群中的青年,“於土之秘境得土灵真身,水之秘境护水灵真身,更助木灵归位,三灵在身却不贪功,破祭坛,居次功。赐木、水、土三灵真身归其所有,赏《地脉图》一卷。”
陈林上前时,掌心的三灵真身隱隱共鸣,土黄、淡蓝、翠绿三道光晕交织成环,与他身上的《厚土诀》气息相融。他躬身接过赏赐,目光无意间扫过九阳与閔月,见两人眼中皆有笑意,心中微暖。
“闽南散修北虹,於乱战中得金灵真身认主,剑心通明,不涉纷爭,居第三。赐金灵真身归其所有,许其入天京城剑庐参悟三月。”
人群外传来一声朗笑,北虹的身影踏空而来,腰间长剑嗡鸣作响,金灵真身的锋芒透过剑鞘隱约可见。他对著龙平一拱手,不卑不亢:“谢天帝。”
“高山族高远,以祖灵血脉镇火灵暴性,护其免遭雷煞吞噬,居第四。赐火灵真身归其族所有,赏『焚天阵拓本一份。”
高远带著族弟上前,骨杖上的火晶石与火灵真身共鸣,发出温暖的红光。他单膝跪地,以额头触地:“高山族感念天帝恩遇。”
榜单上的名字与赏赐一一落定,灵光渐渐散去。龙平望著眾人,最后道:“真灵有灵,择主而事。望诸位得此机缘后,常怀敬畏之心,护佑大龙灵脉,勿学项云逆天而行。”
话音落下,金甲卫护送著天帝转身离去,明黄的身影消失在山道尽头。陈林与柳素素、北虹、高远相视一眼,彼此眼中都有释然与期许——这场始於秘境的纷爭终告一段落,而属於他们的故事,才刚刚开始。
“大赛第三项:擂台比武,三日后举行,各位早做打算!”清风院长话音飘落,眾人开始纷纷离去。
林野牵著小猪兽走到陈林身边,看著他掌心流转的三灵光晕,笑眼弯弯:“这下,我们总算能好好歇歇了。”
《地脉图》的捲轴,土灵之力与图中脉络隱隱呼应。他知道,项云与项家的威胁仍在,雷灵真身的隱患未除,但此刻握著三灵之力,身边有同伴,身后有师门,便再无畏惧。
夕阳穿过树梢,在眾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秘境出口的光晕彻底消散,只留下风中传来的灵物低鸣。
人群中,巫神教陌离看著陈林手中的木灵真身,心中不免升起些许遗憾。
钟不悔看在眼里,心中也不是滋味:“唉!”一声嘆息之后,带著陌离向陈林这边走来。
陈林也发现了走过来的巫神教一行人,抬头看去。
钟不悔的青布道袍上还沾著草屑,她走到九阳面前,先是拱手行了个晚辈礼,目光却忍不住瞟向陈林掌心那抹翠绿光晕——木灵真身正亲昵地蹭著陈林的指尖,灵气流转间,连周围的草木都似更显青翠。
“九阳前辈,”钟不悔的声音带著几分恳切,“此次秘境之行,我教陌离本与木灵有几分缘法,可惜中途为护同道,错失了机缘。”他侧身让开半步,露出身后的陌离。
陌离一身素黑巫袍,袖口绣著暗紫色的藤蔓图腾,此刻却低著头,指尖无意识地绞著衣摆。她方才在人群中望著木灵真身时的遗憾太过明显,此刻被点破,耳根微微泛红,却还是轻声道:“木灵与我巫神教的『生息术本是同源,且我乃是极品木灵根资质,若能得一道分身,或可助我教完善古法,救治更多灵脉受损的族人。”
九阳捻著鬍鬚,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,又看向陈林,眼底带著询问。陈林心中微动——他想起秘境中曾见巫神教弟子以秘术催生灵植,救治重伤修士,那份对草木生机的掌控,確实与木灵气息相合。
“木灵真身认主,本是天意。”九阳缓缓开口,声音不高却清晰可闻,“但大道归一,真灵之力若能济世,亦是功德。陈林,你怎么看?”
陈林低头看向掌心的木灵真身,翠绿光晕突然闪烁了两下,似在回应。他想起林野曾说,木灵最喜生机流转,不拘於一主。便抬头对陌离笑道:“分身可以给你,但有个条件。”
陌离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惊喜:“道友请讲!”
“我师父与你师祖钟离昧前辈乃是同辈,以后你见到我要称师叔!”陈林看著眼前穿著有些古灵精怪的陌离,捉弄之心升起,“你当如何?”
“师……师叔!”陌离脸颊羞红,分明还没自己大,却要以师叔相称。
“另外,巫神教需以『生息术助天京城外的枯林復绿。”陈林指著远处那片因雷煞污染而枯黄的林地,“那里曾是灵脉分支,木灵分身若能在此扎根,既能助你们完善秘术,也能净化残煞,两全其美。”
钟不悔闻言大笑:“此乃善举!我教自当应下!”
陌离也躬身行礼,眼中的遗憾已化作感激:“多谢陈道友成全。”
陈林指尖轻点木灵真身,一道纤细的翠色流光从中分离而出,缓缓飘向陌离。流光落入她掌心的剎那,竟主动缠绕上她袖口的藤蔓图腾,发出愉悦的轻颤。
九阳看著这一幕,捋须而笑:“真灵有灵,分则共生,亦是一段佳话。”
夕阳將几人的身影拉得很长,木灵分身的微光与远处的枯林遥遥相对,仿佛已在预示著一场新生。而陈林望著掌心仍在流转的三灵光晕,突然明白——真灵之力从不是独属一人的机缘,能让这份力量流转济世,或许才是试炼真正的意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