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好半晌,桑枝只觉得自己腿都快站麻了。
才听见上方传来一句道:“若是三郎日后行为不端,你尽可告知我。”
桑枝应答了下来,但心中却并未将其当真。
郎君与家主,和她与家主,关系孰近孰远她还是分得清的。
出了清风院好一段路,桑枝才感觉自己从那淡漠清冷的视线中逃脱出来。
手里拿着给郎君的食盒,深吸一口气进了郎君的屋子。
只是才走进去,便迎面听见一声斥责。
“去那儿了要这么久,难不成是跑去躲懒了?”
桑枝拿着食盒绕过屏风走道:“去厨房了,没有躲懒。”
“去个厨房要这么久,你属乌龟的!往日不见你这么娇贵,现在才进了裴府几日就娇贵起来了?”
即便桑枝听惯了这些贬低之语,但心还是免不了生出低闷之情来。
熟练的道歉道:“对不起,下次,不会了。”
裴栖越听到她道歉,火焰却不减反增,又是这副说辞。
每次就只会道歉,跟个木头桩子一样。
冷笑一声道:“行,要我原谅也行,那你今夜就在门口给我守夜,给我守到天亮为止!”
如今已然是初秋,夜晚虽然不至于像冬日那般冷,却也有了寒气。
在外守一晚上,只怕是要病上一场。
裴栖越紧紧盯着桑枝面上的神情,他想要是她肯开口求一求他,他也不是不能收回这句话。
但桑枝却只是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上,小声叮嘱道:“那你,记得用膳。”
不然婆母要是知道了定然会斥骂她照顾不周的。
说完便起身准备去门口守夜。
裴栖越见到她头也不回的出去了,丝毫没有说要开口挽留。
心中一时间不知道生出哪门子的闷气,拿起手边的枕头便猛地朝地上扔去。
桑枝还没彻底走出去,便听见响声,心中纳闷他又生什么气。
夜色已然暗了,皎洁冷白的弯月悬挂在深蓝色的天穹。
雾色弥漫间,已然有冷意顺着她的脚踝钻了进来。
攀附在她的腿肚上,引起一片片冰冷。
桑枝不得不起身小幅度的走动起来,呼出一口热气在手心搓了起来。
房中的裴栖越听见印在门框上不断走动的身影,心中那股烦闷之情尤甚。
都这样了,她都不进来求情挽回。
真是块木头!
裴栖越越看便越觉得烦,一转身将被子搭在脸上,彻底遮住了视线。
今日玩闹了一番,又被阿兄动了家法,实在是累得很,不一会儿便睡沉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