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七八日,裴栖越背上的伤也渐好了起来。
只是这一好起来,便在府中待不住。
才用了早膳便急匆匆的出了门。
桑枝小跑的跟在身后,有心想要叮嘱一两句。
但无奈郎君走的实在是快,她根本追不上。
便只能跟郎君身边的木槿吩咐了几句。
见人走远,桑枝这才缓步准备回院子。
前些时日买了荆芥,种下也有些时日了,这段时间就该成熟了。
也不知道狸奴会不会喜欢。
桑枝走路惯常低头,紧盯着自己的脚尖,即便是抬头也总是躲闪。
从骨子里便透出一股怯懦胆小的味道。
桑枝心中想着事,更没注意脚下。
转角的瞬间忽而撞到一堵硬实的墙壁。
清澈透亮的双眼闪过一丝疑惑,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被撞的额间。
这儿哪来的墙?
忽而鼻尖嗅见一股冷檀的香气,抬头的瞬间这才发现,撞上的哪里是墙,分明是家主!
眼中瞬间闪过慌乱来,手忙脚乱的行礼。
“家,家主好。”
裴鹤安应了一声,幽黑的双眸却落在眼前人身上。
藕荷色的衣裙将人紧紧的包裹起来,青丝半挽,散在肩头。
低头的瞬间将那雪白细瘦的颈子露了出来。
细瘦的皮。肉无法将那凸起的颈骨遮掩,孤零零的显露于人前。
好似那在丛林中被迫献祭出要害的兔子。
用瑟瑟发抖的身躯和顺从温和的性情祈求活下去的机会。
桑枝站在原地,日光倾斜。
高大的黑影顷刻间将她拢在其中,铺天盖地的冷香肆无忌惮的袭来。
桑枝觉得自己好似那被积雪压弯的青叶,变得岌岌可危起来。
桑枝抿了抿唇,不明白家主为何站在此处一动不动。
但却又能明显的感知到家主的视线落在她身上。
莫非家主知道了那玉环在她这儿?
想到这,桑枝不免又变得紧张起来。
有心想要开口问询,但又害怕。
站在原地亦不曾离去。
直到暮山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,结束了这场莫名的相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