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玄风知道瞒不过去,他咬了咬牙,眼中再次燃起了那股无法遏制的怨毒与杀意。
他“噗通”一声,跪倒在地。
“师傅明鑑!”
“弟子……弟子家中,出了大事!”
他將广陵县发生的事情,当然是添油加醋又顛倒黑白地说了一遍。
在他的描述中,陆远成了一个不识抬举、嫉贤妒能的酷吏,而陆青言,则成了一个仗著郡守撑腰,阴险狡诈、心狠手辣,將他李家逼入绝境的奸诈小人。
“……那姓陆的小子,欺人太甚!不仅害得我父亲蒙冤,如今,更是將我李家,逼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!”
“弟子……弟子道心不稳,正是因此事而起!”
“弟子恳求师傅……恳求师傅恩准,让弟子下山一趟,去处理了这桩家事。只要斩了那姓陆的满门,以消我心头之恨,弟子必能重塑道心,一举筑基成功!”
他说得是声泪俱下,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了天大委屈的人。
然而,陈元听完,脸上却无半分同情之色。
他只是,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。
“糊涂!”
“砰!”
一股无形的气浪,从他身上爆发开来,將跪在地上的李玄风都震得向后退了半尺。
陈元居高临下地看著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子,眼中充满了失望。
“区区凡俗恩怨,也配扰你道心?!”
“一个凡人典史,也配让你乱了方寸?!”
“李玄风!你可知,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什么?!”
“是筑基!”
陈元的声音,如同暮鼓晨钟,狠狠地敲在李玄风的心上。
“只要你成功筑基,你便有两百年的寿元!你便可以御剑青冥,逍遥天地!届时,回头再看,区区一个凡俗家族的荣辱,又算得了什么?!”
“一个凡人典史,一个凡俗郡守,在真正的筑基仙师面前,不过是挥手间便可覆灭的螻蚁!”
“你现在为了一只螻蚁的挑衅,而自乱阵脚,甚至不惜耽误自己的筑基大业!你……简直是愚不可及!”
这番训斥,让李玄风的脸上,一阵青,一阵白,羞愧得无地自容。
看到弟子被自己骂得抬不起头,陈元心中的那股气,也消了大半。
毕竟这李玄风,是他手中为数不多,有希望筑基成功的弟子。
也是他与凡俗世界,进行利益交换的重要棋子。
他嘆了口气,语气也缓和了下来。
“罢了。”
“你这次运气不错。”
他话锋一转,拋出了一个足以让任何练气期的外门弟子都为之疯狂的消息。
“此番的炼丹大会,已经决定由我青云剑宗承办,地点就在东山郡的郡城。”
“炼丹大会?!”
李玄风抬起头,眼中充满了震惊。
这可是整个东山郡,乃至周边数个郡府,修仙界十年一度的盛会啊。
届时,整个东山郡內,所有叫得上名號的修仙家族、成名已久的散修,甚至其他几大宗门在东山郡的分支,都会派人前来参加。
这不仅仅是一场丹药的交易会,更是一次各大势力,展露实力,积累人脉,划分利益的绝佳机会。
往年,这种盛会,都是由郡內几个大宗门轮流举办,没想到今年,竟然轮到了青云剑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