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山郡城,孙府。
这是郡城外一处占地百亩的府邸,雕樑画栋,极尽奢华。
府邸的后园內更是开凿沟渠引来了活水,修筑了一座人工湖,湖心则建著一座四面通风的凉亭。
此刻,凉亭之內,软塌之上。
一个身材富態,穿著一身金丝镶边锦袍的中年男人正半眯著眼睛,一脸愜意地享受著身旁两位貌美丫鬟的服侍。
凉亭之外,还有十数名同样貌美的侍女,或抚琴,或吹簫,正奏著曲子。
此人,正是东山郡商会联盟的会长,孙德胜。
在他看来,广陵县那点小小的风波,只是他这块名为“东山郡”的巨大棋盘之上的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落罢了。
不过出于谨慎,他还是派了人去那广陵县又重新调查了一番。
虽然,他並不认为那小小的典史能翻起什么大的浪,他甚至都不用自己亲自出手,手底下那些饿狼会替他解决掉所有的问题。
他只需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,哼著小曲,喝著酒,然后等著好消息传来便可。
就在他享受著这午后的悠閒时光,甚至都快要睡著的时候。
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从那座连接著湖心与岸边的迴廊之上响了起来。
一个穿著管家服饰的中年男人,正一边用袖口擦拭著额头上的冷汗,一边朝著凉亭的方向跑来。
正在抚琴的侍女手指一颤,琴音戛然而止。
孙德胜睁开那双半眯著的眼睛,一丝不悦从那条狭窄的缝隙之中一闪而逝。
他没有发怒,只是对著身旁那两位丫鬟挥了挥手。
那两名丫鬟如蒙大赦,连同凉亭之外那些早已噤若寒蝉的乐师舞女一起躬著身子,倒退著消失在了迴廊的尽头。
整个湖心凉亭,瞬间便只剩下了孙德胜,和那个跪在地上,大口喘著粗气的管家。
“说。”
孙德胜从软塌之上坐了起来。
那管家不敢有半分的犹豫,他將一张刚刚才从广陵县通过最快的渠道送来的密信,高高地举过了自己的头顶。
“老爷。”
那管家的声音颤抖著:“广陵县那边……出事了。”
“苏……苏家的那个苏婉清,她到广陵县去了。”
“什么?”
孙德胜的眉头一皱,但隨即又舒展了开来,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烦。
“就这么件小事也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,打扰了我的午睡?”
那管家闻言,脸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净,他“噗通”一声,就磕了个响头。
“老爷息怒!老爷息怒!”
“还……还有一事!”
他抬起头,那张早已被汗水浸透了的脸上,写满了恐惧。
“……那个新任典史陆青言……”
他顿了顿,声音沙哑,似乎有砂石卡著喉咙。
“……他是个修真者。”
寂静。
凉亭之內,只剩下湖面上的微风吹过的“沙沙”声。
孙德胜脸上的表情凝固了,他伸出手,从那管家的手中接过了那张信纸。
他將信中的內容,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。
“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