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竹苑內,静悄无人。
贾琰推门而入,只见四儿独自坐在小杌子上,眼圈红肿,犹自抽噎,显是今日受了好大惊嚇,此刻心神未定。
“四儿。”
四儿嚇了一跳,忙站起身,手指绞著衣角:
“爷回来了。”
声音还带著哭腔。
贾琰目光掠过她红肿的眼,缓声道:
“宝玉房里那句『同日生的就是夫妻,当真是你说的?”
四儿脸唰地白了,身子一软就要跪下去,被贾琰虚扶住了。
“爷……奴婢该死……”
她声音发颤:
“確是奴婢混说的……可只当是顽笑话,绝不敢有半点痴心妄想……”
她嚇得语无伦次,只道新主子要追究她往日轻狂、心术不正的罪过。
贾琰见她嚇成这样,语气放缓了些:
“没怪你。那话,是你自个儿想的?”:
四儿怯怯地抬头,见贾琰脸上並无怒容,这才稍稍安心,战战兢兢地站起身,仍是垂著头不敢看他。
“那话,是你自己想的?”
贾琰又问。
四儿怯怯摇头,低声道:“是……是早年在家时,我娘悄悄教的。她说在府里当差,若能得主子青眼,便是造化……教我要伶俐些,多挣几分脸面……”
说著又垂下泪来:
“奴婢知错了,再不敢胡说……”
她说著,又泫然欲泣,既是害怕,也是想起家中贫寒、父母期盼的辛酸。
贾琰默然,原是贫寒人家教女儿的生存之道,在这深宅里求一条稍好些的活路。
这府中,怀这等心思的丫鬟何止一二?
正待开口,院外传来脚步声,轻盈稳当。
旋即一个穿著青缎掐牙背心、白綾细摺裙的丫鬟出现在门首,未语先带三分笑意,声音柔和:
“琰哥儿可在?平儿来得不巧了。”
四儿一见来人,忙擦泪低呼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