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思启一脸惊异,难不成此地传闻的白毛殭尸,竟是这傢伙在装神弄鬼?
前方死斗正酣,因那白毛老猴被驳壳枪击中,腹部血肉模糊,此刻又在巴山猿狖的重击下受了內伤,凶性大减。
它自知不敌,发出一声悽厉至极的惨叫,那声音不再是威嚇,而是充满了恐惧与痛苦。
叫声未落,它便猛地摆脱纠缠,瘦长的身躯化作一道白色虚影,拼命朝著裂缝深处逃窜而去。
封思启岂能容对方逃脱,当即高声道:“哪里逃!”
巴山猿狖同样发出一声低吼,四肢並用,紧隨其后追击出去。
这裂缝內部的地形远比入口处复杂,怪石嶙峋,犬牙交错,脚下是湿滑的苔蘚与碎石,封思启脚步轻盈,不敢太过匆忙,只怕稍有不慎便会滑倒。
头顶的缝隙被浓雾封锁,光线昏暗,只有马灯的光晕在前方摇曳,照出一片扭曲诡异的世界。
可唯独那白毛老猴对此地极为熟悉,它在岩壁间纵跃,速度快得惊人,试图利用复杂的地形甩开追兵。
但巴山猿狖的攀爬能力丝毫不逊於它,壮硕的身躯在狭窄的岩壁间穿梭,竟显得异常灵巧,始终与那白色身影保持著不远的距离。
封思启紧跟在后,一边追赶,一边警惕地观察著四周。
沿途,他发现了更多那白毛老猿留下的痕跡。
一处岩洞里,铺著些乾草与破布,儼然是一个简陋的巢穴。
另一处石台下,堆积著啃食过的兽骨,甚至还有几件锈跡斑斑的採药工具与破烂的衣物碎片。
看来,这老猴在此地盘踞已久,附近失踪的採药人,恐怕都与它脱不了干係。
追击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,前方的裂缝忽然变得开阔。
白毛老猴的身影,一闪之下,便消失在一片更加深邃的黑暗之中。
巴山猿狖追至近前,停下脚步,对著那片黑暗发出阵阵不安的低吼。
封思启赶了上来,將手中的马灯高高举起。
灯光刺破黑暗,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为之一滯,他们竟是抵达了一个巨大无比的中空洞穴。
这洞穴藏於山腹之內,顶部高悬,看不到尽头,只有繚绕的云雾与倒悬的钟乳石。
而脚下,是深不见底的漆黑深渊,阵阵阴风从下方盘旋而上,吹得马灯火焰剧烈摇晃。
在洞穴对面的岩壁上,一座微微倾斜的宏伟殿宇,赫然嵌在那里。
那殿宇的建筑风格,古朴雄浑,飞檐斗拱,与下方陈玉楼他们发现的丹殿截然不同,更透著一股元代独有的粗獷与霸气。
一道残破的石桥,从他们脚下的平台,横跨深渊,连接著那座悬空的宫殿。
而那受伤的白毛老猴,此刻正蹲在石桥的另一端,衝著他们齜牙咧嘴,发出威胁的嘶吼。
看来这畜生是真在此地占山为王了!
因为在殿宇前的平台上,堆满了各种它从各处搜刮来的“宝贝”。
有破烂的背篓,生锈的铁器,五顏六色的石头,墓中一些青铜古器,甚至还有数不清的动物骸骨,混杂其中,整个平台狼藉一片。
这里,就像是它的藏宝库。
封思启没有犹豫,一人一猿踏上了那座古老的石桥。
石桥饱经风霜,不少地方已经出现了裂痕,走在上面,脚下就是万丈深渊,令人心头髮毛。
那白毛老猴见他们逼近,眼中凶光更盛,它抓起身旁的一块人头大的石头,嘶吼著便朝二人狠狠砸来。
巴山猿狖长臂一挥,轻易便將那石头拍飞,石块坠入深渊,许久都听不到迴响。
眼见最后的抵抗也无济於事,白毛老猴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啸,转身便窜入了它身后的殿宇之內,试图负隅顽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