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日后,湘阴,陈家庄。
自瓶山满载而归,庆功的喧囂,每日几乎要將屋顶掀翻。
庄园內灯火通明,酒肉飘香。
卸岭的伙计们与罗老歪的亲兵们混坐一处,划拳猜枚,大声喧譁,一张张被酒精染红的脸上,洋溢著发財后的狂喜。
主座之上,陈玉楼身著锦缎长衫,意气风发,他频频举杯,与身旁的罗老歪,鷓鴣哨和封思启等人推杯换盏。
罗老歪此时早已喝得满面红光,舌头都大了几分,含糊不清的嚷著。
“总把头,这次……这次咱们发了,有了这笔钱,老子再扩充两个师,看那湘西地界,谁还敢跟咱们叫板!”
陈玉楼脸上同样笑著,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,他將杯中酒一饮而尽,目光扫过在座的鷓鴣哨与封思启。
酒过三巡,陈玉楼放下酒杯,原本喧闹的大堂,隨著他的动作,竟奇蹟般地安静了下来。
所有人的视线,都匯聚到了这位常胜山的总把头身上。
“诸位兄弟!”
陈玉楼缓缓起身,声音洪亮,传遍了整个厅堂。
“此次瓶山之行,能有如此泼天富贵,全赖我身边这两位义薄云天的兄弟,鷓鴣哨和封思启!”
他伸手分別指向二人,厅中立刻响起雷鸣般的喝彩。
鷓鴣哨只是微微頷首,神情淡然,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。
封思启却脸色平静,端坐椅上,看不出任何情绪。
陈玉楼顿了顿,声音里带上了一股难以抗拒的煽动力。
“如今这天下,军阀混战,民不聊生,正是我辈英雄豪杰,大展拳脚之时!”
“我陈玉楼,在此当著常胜山眾兄弟的面,诚心邀请鷓鴣哨兄弟与封兄弟,入我常胜山,分坐第二和第三把交椅!”
此言一出,满堂譁然。
麻拐等卸岭的核心人物,脸上皆是错愕,他们没想到总把头竟会许下如此重诺。
將外人,还是两个门派的魁首,直接提到如此高的位置,这在卸岭的歷史上,闻所未闻。
一些守著庄园的老伙计脸上,更是露出了复杂的神色,有惊奇,有不解。
陈玉楼將眾人的反应尽收眼底,他接著说道:“我与罗帅,正是为了在这乱世之中,谋一番大业,若能得两位兄弟臂助,何愁大事不成!”
他的野心,在这一刻,昭然若揭,这不仅仅是邀请,更是一种试探,一种拉拢。
闻听此话,封思启当即率先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的压过了所有的议论声。
“总把头厚爱,封某心领了。”
他站起身,对著陈玉楼微微一拱手。
“只是,我乃方外之人,閒云野鹤惯了,於这爭霸天下之事,並无半分兴趣。”
“此番相助,不过是萍水相逢,缘分使然,还望总把头见谅。”
他的拒绝,乾脆又利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