虫谷二字,並非图上所写。
在当地人口中早就有流传,遮龙山中有一段溪谷,里面奇异草有著许多蝴蝶和飞虫,故而唤作虫谷。
封思启的手指,又移落在了那葫芦状图案前方的一片空白区域。
这些时日,陈玉楼早已將那遮龙山周边的传闻打探得一清二楚。
那虫谷中断之处,有一片白色的瘴气妖雾,终年不散。
別说是人了,便是鸟雀飞过,都会中毒坠亡,从来没有人能活著见到白雾之后的景象。
封思启此时指著地图上的空白,声音沉静。
“这位置,应该就是虫谷,而这白色的地方,应该就是献王布置的第一道防陵手段,白色妖雾。”
他抬起头,看向陈玉楼问道:
“陈兄,你们卸岭秘制的防毒面罩,能有几分把握,能抵御无孔不入的毒雾?”
闻言,陈玉楼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,他卸岭一派的防瘴面罩,对付寻常山中毒瘴自然不在话下。
可若是无孔不入的毒云,也是不敢说能防得住,当下便道:
“那妖雾若真如此厉害,恐怕……还真不能硬闯。”
他话音刚落,一旁沉默的杨方竟也难得开了口。
“我听师傅提过,古时炼製的毒物,非同小可,尤其是用邪法炼製而成的,最是歹毒,哪怕敛著息,身罩防毒面巾,口含解毒丸,都难以抵挡。”
此言一出,屋內的气氛顿时凝重了几分。
鷓鴣哨心知那虫谷中的白色妖雾,竟能在地图上也有標註,那么说明就是献王的手笔。
与瓶山那种经年累积形成的瘴气还远不相同,毕竟一个是天然一个是人为,搬山讲究的是相生相剋之理,若是人为因素。
必要寻到根源才能破解,此时未见得谷中情形也不好做出判断,当下也不免有些忧心忡忡。
而封思启其实想著,若是能搞到几套西洋人的防毒面具,或许能派上用场,但得知后面搞不到那玩意后,就此作罢。
不过,他心中早有定计,这几日也已筹划好了,那进谷中破解白色妖雾的万全之策。
此刻点出这白雾的凶险,也只是想让眾人心里有个准备,当下开口道:
“车到山前必有路,咱们先到了地方再说。”
封思启的声音不大,却透著一股安稳人心的力量。
眾人闻言,也只能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虑。
一行人在昆明休整了一夜,便赶往了澜沧县,到了县城后,陈玉楼又通过昆明的关係,寻到了本地一个上了年纪的白族採药人。
那老乡皮肤黝黑,身子骨却极为硬朗,常年在山中行走,一双眼睛透著山民特有的精明与淳朴。
陈玉楼开出的价钱足够丰厚,老乡便答应带路,眾人换上更加轻便的行囊,雇了几头精壮的骡子托著装备。
牵绳拽马,顺著奔腾不息的澜沧江畔,向著那片神秘的遮龙山脉行去。
路上,封学文与那白族老乡攀谈,得知那遮龙山附近,还真没什么人敢去。
“如今这季节,山顶的雪峰白得晃眼,根本翻不过去。”
老乡抽著旱菸,指了指远处云雾繚绕的山巔。
“你们要想进那山谷,只有一条路能走,那就是水路。”
据他所说,遮龙山在他们白族人的语言里,叫哀腾山,意思是“没有龙尾的山”。
而那山中,有许多不知是哪个朝代的先民开凿出的山洞,洞里水道四通八达,如同迷宫。
“有一条水道,能通到你们说的那片谷里。”
老乡吐出一口烟圈,脸色变得有些凝重。
“不过,那洞里死人骨头多得很,胆小的人进去,能活活嚇死。”
“而且那山谷的另一头,有要命的妖雾,更是没人敢进去。”
嚮导看了一眼眾人,又补充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