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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很长,钱花花听了一夜。
中途黎开几次声音哑了,钱花花起身倒了温水给她喝,黎开想道谢却被摇了头,听到她说:“你接着讲。”
钱花花从未这么认真地听过故事。
她闭上眼。
“真长啊…”她说。
她才知道黎开的人生有那么长,而她自己的遗憾也有这么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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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以打你吗?”钱花花诚挚发问。
“……”
黎开默了下,还是那副那种不动感情的冷漠样子,但转过了脸。
她说:“打右脸吧,你之前打了左边。”
“好哦。”
然而面前挥起的还是右手,黎开察觉了,没有躲,于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她的左脸上,她被扇得偏过了头,细嫩的皮肤上立刻就泛了不自然的红色。
轻点啊,这可是黎小开的身体。
心里都清楚,但钱花花就是忍不住。她在挥手的那个瞬间落下眼泪,黄豆大小的泪珠连续不断地落下来,在她和黎开的裤子上晕来一朵朵颜色深沉的花。
隔着水雾看向黎开,钱花花哑了声说:“这是你欠我妈妈的。”
黎开缓慢地将偏过的头转回来,垂着眼,算是默认。
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。
钱花花在她右脸上也猛猛扇了一耳光。
“这是你欠我的。”她说。
这下两边都打过了,很均匀,也不算她说话不算话。
黎开点点头,问她:“好,还要打吗?”
“暂时不了。”
“嗯。”
抓起沙发上的浴巾,黎开起身回了次卧。
她像一个说完了遗言的人洒脱离开,钱花花却像刚上完坟的人接连叹气。她闭上眼睛让自己陷入沙发里,才发现刚刚扇过人的手掌好疼好胀。
是了,物理老师以前说过,力的作用是相互的,万事万物都讲究一个能量守恒。
那爱呢。钱花花想。
她曾经给了黎大开那么多爱,它们去了哪儿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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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两个巴掌大概要疼黎开几个小时吧。
次卧的房门紧闭,钱花花看着窗外漆黑一片,想转移转移注意力。
她就想,希望这几个小时里黎小开别莫名其妙换回来了。
一换回来发现两边脸颊对称疼,那可太委屈了。
黎小开要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