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武非但没有退却,反而借著酒意上前一步,脸上扭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。提及陈轻,他眼中积压已久的嫉恨如同毒蛇般钻出:
“滚?我凭什么滚?”他嗤笑著,语气充满了刻骨的怨毒,“你那个男人,陈轻?呵…不过是个连自己都保不住的废物!在北荒杀了几个蛮子,就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了?说到底,还不是个修为尽失的残废!”
他越说越激动,仿佛要將所有因陈轻而起的挫败与不安都倾泻出来:
“他凭什么?凭什么一到洪府就夺走所有人的关注?连家主都对他另眼相看!他一个外人,一个连真气都没有的废人,凭什么压在我洪武头上?!”
“告诉你,”他盯著洪青青瞬间苍白的脸,一字一句地诅咒道,“他死得好!死得真是太好了!荒山野岭,尸骨无存,这就是他该有的下场!一想到他可能被野狼啃得面目全非,我这心里……就痛快得很!”
这番恶毒至极的话语,如同最锋利的冰锥,狠狠刺穿洪青青最后的心防。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,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因为无法抑制的愤怒与为陈轻感到的滔天屈辱。
“你……你这个卑鄙小人!”她声音嘶哑,眼中燃著熊熊烈火。
“你只敢在背后诅咒一个生死未卜的英雄!陈將军保家卫国时,你在哪里?你只会在自家院里耍威风,欺辱弱质女流!洪武,我看不起你!你永远都只是个心胸狭隘、嫉贤妒能的……奴才!”
“滚!立刻从我的院子里滚出去!否则我就是拼著名声不要,也要喊人来,让全府的人都看看你这深夜闯入未嫁小姐院落的奴才,究竟是什么丑恶嘴脸!”
洪青青的声音並不算特別响亮,却带著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,如同一盆冰水,瞬间浇醒了洪武几分醉意。他脸上的猖狂和恶毒瞬间凝固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慌。
他猛地意识到,自己此刻的行为確实逾越了底线,若洪青青真的不顾一切喊叫起来,惊动了巡夜的家兵甚至传到家主耳中,那这桩眼看就要尘埃落定的婚事,很可能在最后关头横生枝节。他赌不起,尤其是在这临门一脚的关键时刻。
那股囂张的气焰如同被戳破的皮球,迅速泄去。他色厉內荏地瞪了洪青青一眼,想要撂下几句狠话,却又怕再次激怒她。
最终,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声含糊的冷笑,带著满腔未能尽兴的羞辱和几分狼狈,悻悻地转身,脚步略显虚浮地快速离开了这座让他碰了一鼻子灰的小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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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门在他身后被丫鬟秋云颤抖著重新关上。洪武回头望了一眼那紧闭的门扉,在夜色的阴影下,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阴沉。
今晚的挫败和洪青青为了陈轻那般激烈反抗的態度,像毒蛇一样啃噬著他的心,將那份嫉恨酝酿得更加深沉恶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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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过了月余,洪府內的气氛愈发微妙。
许是自觉大事將成,心结尽去,志得意满之下,洪武竟在某个夜晚水到渠成般突破了困扰许久的瓶颈,一举踏入百炼境!
破境之时,他院中气劲奔涌,隱隱有风雷之声,惊动了府中不少武者。待气息平復,洪武只觉周身真气澎湃,五感前所未有的清明,举手投足间力量充盈,远胜从前。
这突如其来的突破,更是让他心中那点因出身而残存的自卑彻底烟消云散,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骄狂与自负。
他如今不仅是洪家未来的“姑爷”,更是百炼境的武者,自认已彻底脱胎换骨。
修为大增,让他更是急不可耐,自觉已完全配得上洪家嫡女,甚至有些“屈就”。
他屡次催促母亲在李氏跟前加紧吹风。
这老妇人见儿子如此爭气,更是喜上眉梢,日日往主母院里走动得愈发殷勤。
言语间除了“家宅需早日安定”、“青青小姐总这般消沉也不是办法”之外,更添了几分“我儿洪武如今已是百炼境高手,与青青小姐正是郎才女貌、天作之合”的意味。
李氏本就偏袒洪武,加之陈轻確实杳无音信,眼见洪武又展现出如此“潜力”,便也彻底被说动了。她在洪毅枕边软语温言:
“老爷,我知道你心疼青青,可那陈轻…怕是回不来了。总不能让她一辈子就这么守著。洪武这孩子,如今已是百炼境的修为,前途不可限量,对咱们洪家更是忠心不二。这桩婚事,於公於私,都是再好不过了,也好让青青有个依靠,您说是不是?”
洪毅沉默良久,望著窗外萧瑟的秋景,心中天平在失踪的陈轻、不爭气的儿子与如今“表现优异”的洪武之间摇摆,终是化作一声长嘆:“罢了…就依你们吧。”
吉日既定,洪府內外顿时张灯结彩,宾客盈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