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渡心中已有大概方向,不再多想。
他转身默然打开柜门。
取出两瓶凝气丹,击杀赵辰剩下的符籙,此二者,可谓是他眼下大半的身家。
林渡未有丝毫迟疑,將其尽数倾於一方乾净的青布之上,再系成一个利落的包袱,双手捧起,递至洛惊鸿面前。
“洛姑娘,”他声音沉静,却带著不容推拒的份量,“此间之物,於林某微末时乃是雪中之炭,於姑娘或不过锦上之。然,寸心难表,唯以此略酬姑娘奔走之情,万望勿却。”
他没有说“谢”字,亦未言明这其中已近乎他半数积蓄。
但那份量,那倾囊而出的决然,以及那“寸心难表”四字背后所承载的郑重,已胜过千言万语。
林渡不由得回想起已经忘却的前世记忆,越来越冷漠的社会基调,令人像是海中孤岛。
哪有如今几人的倾情相助?
当然,他也知道,这和如今这张堪比眾读者的建模面貌有关。
洛惊鸿望著那递到眼前的青布包袱,一时间竟怔在原地。
她自是知晓这些资源对一介散修的意义,更明白林渡此举背后所蕴含的感激与那份將她视为可交之人的认可。
她抬眸,对上林渡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眸子。
心中仿佛被投入一颗暖玉,漾开圈圈温润的涟漪。
她未矫情推辞,深知此刻任何婉拒都是对这份心意的轻慢。
深吸一口气,洛惊鸿伸出双手,郑重接过那份沉甸甸的回礼,指尖触及青布的瞬间,仿佛也感受到了那份温度。
她將包袱妥善收起,置於怀中,而后抬眼,眸光清亮,对著林渡微微頷首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“三日后,山门见。”
她声音依旧清越,却比来时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柔和,旋即转身离去,衣袂飘然。
林渡目送她身影消失於洞口天光之中,洞府內重归寂静。
他抚过已然空荡许多的石柜,面上无半分不舍,反有一丝释然。
因果循环,受人之恩,必当偿之。
洞府內重归寂静。
林渡於石凳上安然坐下,眸光沉静。
先前小廝张泉前来通报时的情形,与方才洛惊鸿恳切相邀的景象,如同两幅画卷,在他心中徐徐展开,彼此映照。
那青衣小廝,躬身垂首,言辞看似恭敬,然复述那李公子之言时,字句间却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定论——
那“言道”、“请”字之下,裹挟的却是通知的实质,何曾真有“斟酌”的余地?
仿佛他林渡的意愿,早已被那高高在上的李公子一言而定,只需遵从便可。
再观洛惊鸿之言,她却是一五一十,將根底交代得清清楚楚。
两相对照,涇渭自分。
林渡指尖无意识地在石桌上划过,留下浅浅痕印。
他心中冷笑,“李鸿运此举,看似给予机缘,实则仍是视我如棋子,召之即来。
那『绝对安全四字,从小廝口中说出,反倒更显欲盖弥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