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嵐宗,已化为一片燃烧的废墟。护山大阵彻底崩碎的灵能乱流如同失控的洪荒巨兽,撕扯著山川殿阁。黑色飞舟投下的暗红光束如同死神的镰刀,每一次闪烁都带来震耳欲聋的爆炸与冲天而起的火光。弟子们的抵抗声、惨叫声、建筑坍塌的轰鸣声交织成一曲末日的輓歌。
陆尘舟的身影如同鬼魅,在燃烧的廊道与崩塌的断壁间急速穿行。腰间灵石光芒流转,撑起一层薄而坚韧的秩序屏障,弹开四处飞溅的碎石与混乱的能量流。他的目標明確——冰魄封魔台旧址!墨辰还在那里!
【…生…命…信…號…极…度…微…弱…!】、【…定…位…:…原…冰…魄…封…魔…台…东…侧…三…丈…!…被…掩…埋…!】、【…污…染…残…留…波…动…:…稳…定…(…被…秩…序…能…量…封…印…)…!】灵石传递著冰冷的数据。
终於,他衝到了一片巨大的废墟前。这里曾是冰魄封魔台,如今已被垮塌的玄冰巨柱和崩裂的黑曜石彻底掩埋。一丝微弱的、带著灰金色光泽的能量波动,如同风中残烛,从废墟缝隙中顽强透出。
“墨师兄!”陆尘舟低喝一声,精神力狂涌,灵石光芒大盛!一道凝练的秩序光束如同精准的手术刀,切开堆积如山的残骸,迅速向深处掘进!
废墟下的执念:
很快,一个被扭曲金属和冻结寒冰勉强支撑出的狭小空间暴露出来。墨辰躺在其中,身下垫著破碎的符布,脸色灰败如纸,气息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。但他手中,却死死握著一柄剑——並非他常用的青钢长剑,而是那柄在之前激战中已然断裂、只剩半截剑身,剑柄末端灰金符文黯淡的…残剑!
令人惊异的是,这柄残剑之上,竟縈绕著一层极其微薄、却异常坚韧的灰金色剑意,如同最忠诚的卫士,死死守护著墨辰最后一线生机,將外界狂暴的污染与毁灭能量隔绝在外。这剑意…竟带著一丝…与秩序尖塔同源的…平和与坚韧?!
“墨师兄!”陆尘舟立刻俯身,指尖凝聚精纯的秩序能量,小心翼翼渡入墨辰体內,同时將一枚“九转还魂丹”的药力化开,缓缓导入。
在秩序能量与丹药的双重作用下,墨辰冰冷的身体微微回暖,睫毛颤动,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。瞳孔中,不再是之前的赤红混乱或紫黑毁灭,而是…一种近乎虚无的灰白,唯有最深处,还残留著一丝微弱的、属於他本人的清明意志。
“…陆…师弟…”他声音嘶哑破碎,如同砂纸摩擦,“…宗…门…?”
“快撑不住了。”陆尘舟言简意賅,语气沉凝,“玄机子叛逃坠星湖,欲行灭世之举。我必须立刻前往阻止。宗门…已不可留。”
他快速將当前局势、玄机子的阴谋、熵灾的威胁以及自己的决定说了一遍。最后,他看向墨辰:“前路九死一生,甚至十死无生。但我必须去。你…有何打算?若愿留下,我会尽力將你送至相对安全之处…”
抉择与共鸣:
墨辰静静地听著,灰白的瞳孔中没有震惊,没有恐惧,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,以及…深处那丝清明意志逐渐燃起的…微弱火焰。
待陆尘舟说完,他沉默了极短的一瞬,隨即,那仅剩的、握著残剑的手,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他没有看陆尘舟,目光似乎穿透了废墟的阻隔,望向那血色苍穹,声音依旧嘶哑,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:
“…此间…已无我留恋之物。”
“…剑道…於生死间…方见真意。”
“…你之路…即是…我的…试剑石!”
“…同去!”
没有犹豫,没有权衡,仿佛这个答案早已刻在他的灵魂深处。与其在这即將毁灭的牢笼中苟延残喘,不如追隨眼前这个屡创奇蹟、身负救世之责亦身怀灭世之秘的人,去那更广阔的、危机四伏的天地间,寻求剑道的极致,或是…最终的陨落!
陆尘舟深深看了他一眼,没有劝阻,只重重点头:“好!”
他不再多言,小心翼翼地將墨辰背起。墨辰身体轻得嚇人,仿佛只剩下一具空壳,唯有那柄紧握的残剑,依旧散发著不容忽视的坚韧剑意。
就在陆尘舟背负墨辰,准备转身离开这片废墟之时!
嗡——!!!
墨辰手中那柄灰金色的残剑…竟…毫无徵兆地…发出了轻微的嗡鸣!剑柄末端那黯淡的符文…闪过一丝极其微弱、却异常纯净的…乳白色光泽?!
更让陆尘舟心神一震的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