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怕外头出了什么事,伤到了宋公子,便与他一道躲在了屋内。”
“倒是西侧殿那边,也不知是什么原因,竟有如此地动山摇之势,莫非真是地龙翻身了?”
话音刚落,她便又自己否定了:“若是地动,怎会只有西侧殿有事呢。”
“喂!是不是西侧殿那边派来的人?”宋明轩话语中的幸灾乐祸不加掩饰,就差明晃晃地说是不是人死了。
楚袖被他哽了一下,没答话,只是指了指西侧殿那边,初年便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:“万事小心,有事就来找我。”
初年没把宋明轩划进帮忙的范围里,以对方那大爷般的脾气和不甚强健的身体,别说是帮忙了,不帮倒忙都是烧高香了。
楚袖做了个明白的口型,将怀中藏着的一把匕首塞了过去,而后便转身往西侧殿的方向去了。
踏出长廊时还能听到宋明轩的大呼小叫:“你这贱婢是哑巴了,还是耳聋,问你话怎么不答!”
她吐出一口浊气,原本提灯的右手被夜风吹得失了温度,便换了左手。
可就是交换的这么一个空当,轰隆巨响如雷贯耳,指尖交错便将灯笼落了地,爆炸掀起的狂风乱尘登时扑灭了本就不甚明亮的烛火。
面前陡地一暗,她立马躲到了长廊之中,借着廊柱的遮掩向外观瞧。
丁零当啷的声响传来,抬头一瞧便见得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亭中你来我往、见招拆招,打得虎虎生风。
黑衣人手中执一把长剑,剑光凛冽间便将那数枚暗器打落,白衣人见状便将手一拂,数枚银针自指缝间显现。
银针擦过黑衣人的衣衫,使他进攻的速度缓滞了些许,趁这空当,白衣人便当面一扑,手腕翻转间便是一把尖锐刀刃,狠狠地往对方胸膛扎去。
黑衣人向后一翻,腰身反弓,足尖上挑便将白衣人手中刀刃踢飞,继而将手中剑鞘往外一掷,木制剑鞘因灌注内力而开裂,狠狠地砸在了对方右臂处。
那臂膀登时失了力气,白衣人捂着肩膀闷哼一声,转身便以鬼魅般的轻功离去。
黑衣人没有再追,只是走了几步将那被丢在地上的剑鞘捡了起来,抬头便正对上躲在廊柱后头偷瞧的楚袖。
两人目光正对,一时间连风都寂静了不少。
楚袖慢慢从柱子后面挪出来,开口解释:“动静太大,我来看看情况。”
“方才那人可是给宋明轩送画卷的人?”
黑衣人、也就是路眠摇了摇头,归剑入鞘,冷然道:“此人武功不高,并非是他,怕是旁人顶替。”
“不过轻功倒是很不错,也是个硬茬子。”
路眠环顾四周,瞥见那只因方才打斗而残破的灯笼,沉声:“与我一道去西侧殿看看柳家兄妹吧,那几个婢女都在那里。”
楚袖自是同意,只是关于那白衣人,她心中疑惑重重,最令人不解的,当属那人撤退之前,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,往她藏身的地方投了一眼。
眼下时机不大合适,还是之后再与路眠商议为好,当务之急还是确保柳臻颜无事。
路眠腰悬长剑,身上衣衫被银针穿了数次,系带处也松松垮垮,他干脆直接扒了下来,披在了楚袖身上。
肩上陡然落了分量,楚袖讶异地抬头,只见得一线弯月辉照在俊美的侧脸上,唇峰上挑,注意到她的视线后,眉眼便微微侧了过来。
“嗯?怎么了?”
还以为是她身上冷,路眠便又帮她拢了拢那对她来说极为宽大的外衫,道:“抱歉,出门未带披风,只能先凑合一下。”
路眠这道歉其实很没有道理,他现下顶替的是贴身侍卫的身份,没听说哪家侍卫外出巡逻还带披风的。
再者说,他能将外衫脱下与她遮风御寒已是施恩了,哪里能奢望更多呢。
“这外衫已经很抵用了,我二人之间无需这般客气。”
“倒是你,不冷么?”
秋夜寒凉,路眠将外衫脱下便只剩了一件紧贴着身体的玄色内裳,手肘处被他扯了外衫的绑带扎束起,显露出精瘦的手臂。
多年练武的身体不觉寒凉,甚至因着方才那一场打斗还散发着热气。
路眠面不红心不跳,只轻微摇头:“不冷。”
“我在冬日里也不曾松懈,比起寒冬腊月,此时不算严寒。”
楚袖赞同地点了点头,同他沿着长廊往尽头那一盏忽明忽暗的灯笼走。
“那是旭阳殿管事的婢女点起来的,有两个会武的婢女挨了那白衣人几下晕了过去,只剩她一人守在柳家兄妹身边。”
三言两语讲完方才在西侧殿发生的事情,两人也走到了居室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