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江迎着室内的灯问:“你有喜欢的人吗?”
“……”陆浔也嘴角一抽,头往后仰了仰,表情怪异,“你要和我表白?”
顾江白了他一眼,刚张口,陆浔也推开胳膊上的手,先一步打断他:“我拒绝。”
“……”顾江无语,“你有病?”
陆浔也想了想,顺到嘴边的话囫囵吞下去:“行了,有事直接说。”
“我看那小子挺喜欢的你的,你呢?”顾江问,“你怎么看?”
“什么怎么看,用眼看啊。”陆浔也一头雾水,“你莫名其妙的,白天不还挺怕他的吗?你职业媒公?”
“……”顾江抬了抬固定带里的右臂,“我扇死你信不信?”
陆浔也按住他的手,放回原位,拍了拍:“好好养着吧,别粉碎性骨折了。”
他补充一句:“不好治。”
顾江定了定神,忍住要揍他的冲动,长呼一口气:“其实我只是有点感慨。”
他神情慢慢变得凝重:“你知道那小子在查沈家车祸的事吗?”
“他没有和我说过。”陆浔也对他怀疑,“你怎么知道沈家的事?他应该没告诉你他的身份吧。”
顾江一顿,继而冷哼:“你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?从白天那主仆俩的谈话就不难推测出吧。”
陆浔也转念一想,确实是这样,念在顾江救过他,就暂且听听他要聊什么。
他走到露台花园的木棚下,坐在那张宽大的秋千上:“行吧,你非要在这聊的话能快点说吗?”
顾江无视他的烦躁,背过身左手撑在玻璃围栏上,望着下面的喷泉,任凭风吹:“我觉得你可以适当劝那小子不要把已经发生的事看得太重,已经发生了这么多年都没查到。”
“如果真是被人算计,那背后的人也肯定销毁了证据,别到最后搞得两败俱伤。”
“人么还是要往前看,学会放过自己,是吧?”
陆浔也无端笑了一声:“那是他的父母,双亲不明不白死了,想要查清楚也很正常吧。”
他反问:“如果是你父母发生了意外,且另有隐情,你能和你说得一样,做到‘放过自己,往前看’吗?”
顾江垂下眼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良久呢喃说:“也是。”
“嗯?”陆浔也没听清,他试探性打探,“你好像对沈云谦的事情很在意,你真的不是他哥吗?他似乎很笃定,难道你整容了?”
顾江搭在围栏上的手指动了动,有些好笑:“我如果是他哥的话会不和他相认吗?”
“而且……”他摸了摸自己的脸,转向陆浔也,“你觉得我和他长得像吗?”
听他这么说。
“嗯……”陆浔也摸着下巴,从秋千上站起来,围着他仔细观察,半晌摇了摇头,“不像,你现在啧,脸有点肿,等你脸上伤好了我再看。”
“……”顾江撇了撇嘴,“那你是没这个机会了,我明天就会走。”
陆浔也:“为什么?”
顾江没有直面回答:“你回去吧,我说完了。”
陆浔也走回屋子里,又折返回来。
“我想问你个事,虽然不太礼貌。”他点了点自己的喉咙,“你这里是受过伤吗?”
顾江愣了愣,哑然失笑:“你确实挺不礼貌的。”
说出的声音粗粝沙哑但不难听。
郭姨刚去看了眼菜地,回来时看到阳台上的两个黑影,观察了一会,不放心上来,一看到顾江,魂都吓飞了。
“顾先生,小沈让你好好待在客房里休息,你怎么跑出来了?别站这啊,风多大快回去吧。”
“小沈说顾先生你喜欢找刺激,但也不能从这跳啊,这里是三楼,再说你这次跳伞挂树上的伤还没好呢,快点回去休息吧。”
沈云谦怕郭姨担心,骗她说顾江看见高的地方就想跳。
骨折是跳伞时操作失误造成的,让郭姨留意着顾江别让他来回跑。
顾江对陆浔也无奈耸了耸肩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,说:“怕我连夜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