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吾妻绥英,我们有个孩子。”
姜定安这句话像雷鸣轰进了姬昤的心里,而始作俑者姜定安自始自终都那么淡定,恍若叙述一个平凡的故事。
姬昤一行人在道观住了三日,这三日姬昤见证了几大奇事——
无妄道长三日醉了十六次;
观内道长们天天唱歌跳舞开心得不得了也不知道为什么;
观内养了许多猫咪,一个个聪明得跟人似的,有好几个还日日到蒲团上坐着乱叫,也不知道在跟祖师爷告谁的状;
还有姜定安,自他们来的当日出现过后便再没出现过。
姬昤一行人要走了。
她弄清楚了梦中的男人是谁,知道了这个男人对她没有威胁,所以她该离开了。
“殿下。”
姬昤脚步一顿,她回过头,只见姜定安依旧是那副装扮站在道观的大门前看着她,只不过身上多了个包裹。
“道长这是何意?”姬昤不解地问道。
“今日我该同你一道离开了。”姜定安说。
“你……可你不是出不了鄱阳地界吗?”姬昤问。
姜定安微微一笑:“到日子了,我也该回去看看父母了。”
姬昤心想,这姜定安虽然年轻,但卜卦算卦的本领丝毫不比他师父无妄道长差,甚至更胜一筹,估摸着他早就算到了今日。
“嗯,那便一起吧,正好有一段路我们是同路的。”姬昤应了。
“玄妄!”待几人走远了些,无妄道长站在门边喊了一声。
姜定安定住没有回头:“师父,莫送了,玄妄此生的路该自己走了!”
无妄道长果然再没说话,只是目送着姜定安越走越远。
而姜定安却看不到无妄道长眼底的泪花。
不只是这一次。
待他们走远,无妄道长“哇”一声哭了出来,其他道士们连忙上前关心,只听他说:“日后再无人替我买酒了!”
姜定安随着姬昤等人下山,可动作却是最快的,甚至最后他像那个带路的。
“他不是个瞎子吗?怎么走得这么快?”秦良玉实在没忍住小声问了出来。
“玄妄道长只是模糊,并非全然看不见。”卫子夫小声一醒道。
“奥奥奥,是我误会了。那为何一直蒙着布?怕太阳太刺眼?可这冬日里哪有烈阳?”秦良玉又问。
“别问,万一人家又隐疾又被你说了出来,那……唉……”卫子夫扯了扯秦良玉的衣袖。
秦良玉捂了下嘴巴,点了点头。
谁料走在最前面的姜定安忽然说道:“吾并无隐疾。”
卫子夫、秦良玉:“……”
这耳朵是不是太灵了些?
“人家双眼无法看清你们便要想到他可会有其他异于常人之处了。现在你们知道了,他耳朵特别灵,日后可别在他附近说悄悄话。”姬昤打趣道。
二人连连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