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沉闷中闭上眼,等待着杨米米口中的“演出”。
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她的意料进行,当她再睁开眼,却依旧是熟悉的一幕。
“黄工,你怎么在这?”
她又回到了原点——
作者有话说:明天周二停更一天,周三或周四补回来。
【有别于佛教的六字大明咒,苯教亦有自己的六字真言。
发音类同“ommatrimuyesaledu”,象雄语中意为【救度母亲的空间和光明】】出自,《苯教文化之旅》杨学政,萧霁虹。
第42章爬吧,余新,快爬、快点……
“轰——”
黄灿喜抱臂在山间沉默,看雪听风,一脚将脚边的雪堆踹飞,却踢到一块硬邦邦的石头。她痛得呲牙咧嘴,凑近一看,竟然是自己来时随手刻下的三角形标记。原本还怕迷路,怕周野他们找不到自己,没想到现在竟被困在1959年,死去活来。
“……黄工。”余新局促地立在一旁,神情复杂,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黄灿喜抬眼瞥了他几眼,招手让他跟来,找了个能挡风的角落蹲下。她神情凝重,声音压得极低,低到余新几乎听不清楚:“余新,参加任务前,我和你单独聊过什么?关于这次任务,我有没有让你一定要做什么?”
余新微怔,随即沉默良久。他的呼吸在冷风里断续,打量黄灿喜数眼,最后才开口:“黄工……是副连长和我交代的任务。我……我在这之前,从没见过你。”
“什么?”黄灿喜心头猛然一紧,这完全超乎她的预料。“……你再想想?副连长叫什么?”
可余新再三强调,参加任务前,他不认识黄灿喜,而那位副连长的名字,黄灿喜亦从未听闻。
她百思不得其解,心里暗骂一句,又追问:“那你为什么哭?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?”
余新面色犹豫,本不愿多说。黄灿喜却多次逼问,最后更是搬出身份让他老实交代。
“……”他轻抬下巴,视线投向远方,声音低低:“那边……是阿里的冈仁波齐。传说莲花生大师曾在这里与苯教的大师度姆多杰斗过法。附近山神无数,四面八方的山洞里,以前都是修行大佛闭关的地方。”
“我们如果借住、或许能结得机缘,但是……”他眼神一闪,似是恐惧,“但是这山洞不像是修炼用、”
他吐出一句模糊的藏语,黄灿喜听不清楚,换息间,又听他说出这惊世骇俗的一段——
“我阿妈还在的时候跟我说过……苯教早期的祭坛就常设在岩洞里。黑牦牛尾挂在顶端,三角镇魔孔象征死亡,人的骨头和内脏用来取悦先祖、山里的百灵。”
他声音越说越低,喉结一颤,眼底浮出赤裸的恐惧:“我……我一靠近,骨头就跟要裂开一样发颤。”
黄灿喜头皮发麻,“……余班长,你怎么不早些说?”
她根本不敢深想,生怕下一步,自己还要回到更早的节点,去改写更多事。
“我不知道、我不敢说,最近营里退伍好多人,也许我回去……我不想离开,我是藏人,也是汉人。”
风雪的嘶吼之外,四周异常安静。
她累了,心里实在憋屈,急需一个发泄的地方。
黄灿喜垂着眼,声音干哑:“你进去,让胡海庆出来。”
不为别的,就为了练练枪法。
胡海庆一出山洞,她便在暗处偷偷瞄准扣扳机——
“脑袋。”
“手臂。”
“心脏。”
“大腿。”
“脊柱。”
李仁达的弱点到底在哪呢?
不知多少次循环,她的肠子被掏得麻木,血肉模糊成了必定的结果。
枪法一点点变准,手里的步枪不再沉重,她在一声声子弹脱离枪膛的声响中迷失,可李仁达就算被打成筛子,仍能吊着一口气,用同样的手法活生生掏空她,像年节宰杀牲畜一般。
开枪,被杀,死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