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他气得想要拔剑出来。
就在这时,邓桐厉喝一声:“放肆!军中私斗,是什么罪名,还需要我提醒你们吗?”
“来人,将今日参与斗殴者,无论缘由,各领十五军棍!”邓桐下令道。
阿侬咬着牙,“邓将军,这罚,我认!但我们飞羽营的人和段将军情同手足,今日,我们只是要一个说法。”
旁人纷纷附和,谁也不想怀疑自己人,但事实就是如此。若不是段令闻没有对身旁人设防,怎么会中箭受伤,又怎么会落入敌军手上。
文腾猛地推开身旁搀扶他的人,踉跄一步,“噗通”一声双膝跪地,“将军!暗害夫人,我绝没做过!夫人待我们如何,我文腾心里清楚!他如今身陷敌营,我……我恨不得代他去受罪!”
他猛地用拳头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,眼眶骤然红了:“我恨不得当时就死在战场上,也好过现在背着这口黑锅,被大伙儿当成叛徒!”
他抬头看向邓桐,请求道:“将军!这军棍,我认!要罚,就罚我一个!只求将军,早日查明真相,抓住那个真正害夫人的奸细!”
话音落地,众人都沉默了下来。
邓桐沉声道:“军纪就是军纪,岂是儿戏?今日参与斗殴者,一律按军法处置,一棍都不能少!都带下去,行刑!”
“是!”
第66章营救
“哎哟,轻点轻点!”
阿侬龇牙咧嘴地趴在大通铺上,背上刚挨完的十五军棍火辣辣的疼,感觉身上哪哪都疼。旁边几个一起挨了军棍的人也哼哼唧唧。
就在这时,郭韧走了进来。
他看了眼众人,随即道:“将军有令,今日违反军纪、参与私斗者,自明日起,编入后勤辎重队,过两日负责随军押送粮草至河东大营。”
“什么?!”阿侬猛地抬起头,牵动了背上的伤,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,却还是急声道:“这罚我们都挨过了,怎么还罚?我们要上阵杀敌……”
郭韧撇了他一眼,示意他不要乱说话,只强调道:“这是军令。”
阿侬满腔的不服和委屈顿时卡在喉咙里,他咬了咬牙,把头埋回臂弯里,闷声道:“……是。”
等其他人都离开,帐内只剩下他们几人时,阿侬才忍着痛,压低了声音问道:“郭大校尉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将军……将军是不是另有安排?”
郭韧警惕地看了看帐外,他凑近了些,声音压得极低:“别多问,到时候自然知晓。两日后随队出发,一切听令行事。”
阿侬看着他这副神情,心中一动,隐隐猜到了什么,他连连点头,“明白!”
话音落地,他又牵动了背上的伤,疼得他嗷嗷直叫。
郭韧没再多言,转身离开了营帐。
他径直来到景谡的主帐内,躬身禀报:“将军,一切已安排妥当,两日后随辎重队出发,此事绝不会外泄。”
景谡负手立于舆图前,目光沉沉地落在上郡的位置,闻言只是微微颔首,声音低沉:“嗯,退下吧。”
“是。”
从上郡传回来的消息来看,不日后,虞廷将在上郡这个地方,当众处决段令闻。而唯一能救人的机会,只能让郭韧等人潜入上郡,伺机救人。
景谡能做的,就是从正面战场牵制刘子穆,吸引他们的注意力。
事态紧急,两日后,一支运粮车队从宛城出发,朝着河东方向缓缓而行。郭韧亲自押队,阿侬等人混杂在民夫和护卫中。
然而,行至半途,在一处偏僻的岔路口,郭韧却下令车队转向,驶入了一条荒草丛生、通往野外的小路。
众人心中疑惑,但牢记军令,无人发声。车队在一处隐蔽的山坳里停下,郭韧命众人换上寻常百姓衣物,化作因战乱流离之人。
很快,一支精锐的士兵就变成了一群逃难的普通百姓。
郭韧沉声道:“接下来的行动,九死一生。我们要渡河潜入上郡,从敌营中,救出段将军!十天后,上郡东边三十里外会有人接应我们。”
“是!”
与此同时,景谡命人夜袭河西的虞军,目的不为剿灭敌军,只是为了吸引注意力,但刘子穆这一次倒是沉得住气,几次突袭下来,敌军都没有贸然出击,只是加强了防守。
上郡。
郭韧一行人扮作逃难的流民,混在入城的人流中,还没靠近城门,便见城墙根下挤满了人。
从围堵的人群众,隐约可听见什么“妖邪”、“不祥”。
“走,去看看。”郭韧压低了斗笠,低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