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知微笑起来,点点头:“要真能这样是很不错。”
话音刚落,收拾完厨房家务的曾蜜枝出来了,一边加入他们的话题,一边涂着护手霜。
虞知微等大家聊够这个话题,才有些慢吞吞地道:“我最近……听说一件我爸、呃……就是他的事,说他在外头开了个咨询公司,法人是那谁,你们知道吗?”
兴许是话题转变得略显生硬和突兀,客厅里竟然出现了片刻的寂静,空气甚至有些凝滞。
以至于虞知微有些不敢去看几位长辈的脸色。
半晌,曾弘闻才叹口气道:“你也知道了啊?”
—————
“……什么叫也?”虞知微一愣,抬头错愕地看向曾弘闻。
接着又看向梁穗敏和曾蜜枝,见她们一个脸上无奈,一个满脸怒气,就是没有震惊或者惊讶。
不由得一怔:“外婆和妈也知道?”
心里的怒气值开始爬升,为什么又是这样?!
“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虞知微脸一沉,忍着气问道。
“也没多久。”曾弘闻叹口气,解释道,“是我一个钓友,家里是从商的,听亲戚提过因为业务需要接触了一个咨询公司,创始人是财大一位叫虞城的教授,他以前听我提起过,就帮忙查了一下,还真有这么回事,但没来得及跟我说就出国出差了,一走两个月,前段时间回来才告诉我的。”
他解释完,梁穗敏接着拍拍她胳膊,语带安抚地道:“放心吧,这单生意他没做成,没告诉你是我们不想你担心。”
人气到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,至少虞知微是这样,她听到梁穗敏这句“不想你担心”的第一反应,就是哈哈笑了一声。
接着从鼻孔喷出一声:“哼!”
“然后呢?”她的嘴角往下一撇,问道,“你们知道了,然后呢?就这样算了?”
三个大人都沉默,满脸尴尬和郁郁,曾弘闻叹气道:“不然还能怎么样?我打电话问他有没有这事,他也承认了,还说要不是有个公司,当初他进ICU都没钱付医药费。”
其实虞城的话里多少还有埋怨他们当时没去看他的意思,尤其是虞知微,说什么这就是职场女性的无奈之处,工作确实比亲人重要,语气嘲讽得不得了。
曾弘闻当时气得跟他大吵一架,他也好意思让微微去看他?先把孩子从六岁到十八岁的抚养费给了吧,不然就去告他。
转天虞城转过来十万块,轻飘飘的十万块,看着就让人觉得嘲讽。
但这事说出来微微肯定要气坏,他忍了忍,还是没说。
可他不说,虞知微也已经气坏了,她心里的怒气猛涨,裹挟着庞大的委屈,灼烧得她的喉咙一阵阵刺痛。
她差点说不出话来。
半晌才哑着声道:“还能怎么样?你们知不知道这算是他和我妈的共同财产?我妈有份分的,为什么你们不去要?人没了,钱也要拱手让人?”
她扭头看向曾蜜枝,问她:“都这样了你还不肯离婚?人你没有,钱你也得不到,你的老公你的钱都被别的女人享受了,你拽着张结婚证有意思?”
大概是因为这几天实在不高兴,虞知微非常烦躁,说话非常尖锐,直直刺得曾蜜枝忍不住眉头直皱。
她问曾蜜枝图什么,这个问题在过去很多年里,她问过无数遍。
曾蜜枝的回答一如既往地执拗:“我要拖死他,恶心都要恶心死他。”
全是充满怨愤的情绪输出,虞知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。
“你怎么知道人家觉得恶心?都这么多年了,你也没去闹没去把他捅了,他都习惯了,就这样呗,人家照样娇妻爱女在身旁,幸福美满得不得了,姓凌的走出去人家都知道她是虞大教授的爱人,谁知道你我啊?”
曾蜜枝哼了声,这样的话她同样听过很多次,已经免疫了,“那又怎么样,只要我不离婚,她和虞念就永远是小三和私生女,逼急了我给她嚷嚷出去!”
“你就会精神胜利法,倒是去嚷嚷啊,我现在开直播,你敢说吗?我粉丝六位数。”虞知微就坐在她旁边,没忍住,戳了她一下。
“你别老想着什么拖死他继承遗产之类的美事了。”她忍了忍气,继续道,“你怎么知道是他先死,还是你先走?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,玉皇大帝都不知道。”
经过戚盛屿这次的意外,虞知微愈发觉得生命无常,尤其曾蜜枝年纪也上去了,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有点什么?
“万一呢?万一你先没了,是他来分你的钱,那你就高兴了?”
“你怎么说这种话?有你这样咒你妈的啊?”曾蜜枝不乐意了,抿着嘴角反驳道。
“这是咒你吗?这是事实!”虞知微的火气慢慢有些压不住,“别说你,我也一样,我要是明天就死了,我兜里的钱他也有份分!”
“听我的,趁现在他公司盈利,你赶紧跟他把婚离了,先把一半的钱揣兜里,他要是不给,你就说要去闹,去学校去公司去网上,把他和姓凌的皮扒下来,他现在顺风顺水,最不肯有这种丑事坏名声,最后肯定给,大不了我们去起诉走个两三年的程序。”
虞知微忍着气给她出主意,“到时候他死了,我是他亲生的,我还能再分一份,但我们家的东西他姓虞的少来沾边,而且你别看他现在春风得意,生意的事谁说得准,万一明天他就倒闭了呢?到时候咱们连现在的一半都捞不到!”